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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安娜强硬地插入我这个少年人的对话，显然她是认识他的，月亮的情敌俏皮地眨眨眼说：“有时候你要知道，距离也会影响你的感官，初次见面，梅塔，我是沈令月。”

因为她离我过分近，我甚至可以听到她变调的呼吸，她现在非常非常的紧张。好吧，我知道了，还是因为我们互换身份的问题，贝利尔不与天使们宣战是傲慢作祟——他认为，只要把弥厄尔逼到绝境，弥厄尔拔出一把沾着恶魔血的剑，就会被污染、从天上坠落。一旦他知晓我和狄安娜早早交换了身份，显然现在就不会这样淡定了。

我脑子里浮想翩翩，一会儿是米迦勒得胜图的颠倒版，一会儿是我自己被浸泡在恶魔血之中。

我承认，我把自己吓到了。

贝利尔嗤笑道：“杂种就是杂种，当然没办法分辨什么天神的真身。”

他强调了天神这个词，在古早版本的《圣经》中，天使一词也经常被翻译成天神，米迦勒也被称之为天神的首领，为了强调神是唯一的，这种翻译也被弃用许久了。

我还是相信弥厄尔，既然贝利尔跟神作战还要靠奴役神子，显然他就不是什么有本事的人，自己没有力量就靠迫害别人，压榨别人的劳动，他个狗东西跟资本家有什么两样。

我正想着，谁知道这个少年人摸摸鼻尖，递出手来：“月亮小姐，又到了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了，我叫梅塔特隆，你可以叫我梅塔。”

我疑惑着握紧他的手，心道你们天使中还有重名的？

梅塔特隆是天堂书记官，在一些翻译中，也被翻译为梅丹佐，他被认为是天堂最具权柄的天使之一，他是天堂中年龄最小的天使，大天使长米迦勒接引他回到天堂，所以有人认为他就是以诺。更有些人直接将梅塔特隆一词等同于光之君主米迦勒。梅塔特隆的名字很值得玩味，直接解释他的名字，便是“小耶/和/华”，而等同于神的米迦勒，名字的含义是“谁像神”？

我纠结了一会儿，忽然意识到，在我回去救我母亲时，弥厄尔亲口承认自己就是梅塔特隆啊？那眼前这个梅塔？

梅塔舔了下上唇：“我是拿非利人，天使与人类的混血，父亲是阿斯蒙蒂斯。”

不是，小伙子？你爸爸是谁？阿斯蒙蒂斯？恶魔之王？

但是没人来回答我的疑惑，我们很快便离开了这家餐馆，躲避贝利尔探究的视线。

到了我们安全屋，梅塔特隆转过身，狠狠地抱住狄安娜：“月亮小姐，你和沙利叶还好么？”

“肉麻，”她犹豫着拍拍他的肩膀，嘟囔着：“还能怎么样？贝利尔简直是一个疯子，他让我们都疯了，等到战争结束，你就可以去看看沙利叶了。”

“我很想他，但……”

弥厄尔拍拍他的肩膀：“你不必为自己的退缩而内疚，你没有做错任何事，孩子，沙利叶的状态显然不是你应该接近的，他可能会毁灭你。”

“是的。”梅塔落寞地点点头，但当他看向我的时候，眼神却亮了起来：“沈令月，你母亲是个可敬的女人，一个挥舞着米迦勒之剑杀死恶魔的女人，我永远记得她的模样。”

我挠了挠头，笑道：“谢谢你夸我母亲，是天堂有什么消息么？”

“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梅塔特隆说：“要知道，因为预言而犹豫不决的不仅仅是地狱那一撮人。”

“天堂也有？”

“是的，天堂也有，甚至因为神的种种命令动摇得更厉害。”他苦笑着坐下来，用一种可怜兮兮的目光看向弥厄尔，说：“弥厄尔，你不在天堂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没有哪怕一个天使愿意站在我这一边。”

“加百列会支持你的。”

“不，他没有这个时间，拉斐尔需要切入战场，没有拉斐尔，没有沙利叶，我们的动作其实会很受限，”梅塔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我知道，我只不过是一个拿非利人，我没有权力去命令天使。”

弥厄尔双手抱胸，不赞同地皱着眉头：“我不记得我选择你的时候，你也是这个样子的。”

“可能那就是人类所说的年少轻狂？”他少年人的脸上露出笑容来，“我以为我有你的名字，天使们就应当服从我……”

“你配得上我的名字。”弥厄尔给他拧了一瓶矿泉水，安慰道：“你的过去不重要，别人眼中的你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知道你自己是谁。理解一切然后宽恕一切。”

梅塔特隆舔了舔上唇，再没说什么。

我问道：“名字，梅塔特隆是你的名字？”

弥厄尔和梅塔特隆都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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