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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那种恐惧剥夺了意识足有几秒钟,这几秒钟我度秒如年,如同坠入深渊。恶毒的诅咒在我身上发作时,只要我看着弥厄尔,我便有一种信念,即只要他在我身边,我就是刀枪不入的,顶多受那么一点点皮肉之苦也不足为惧。毕竟是个乐天派,又早早知晓了本南丹蒂们的宿命,我总认为自己已经很好了,我有一个实打实实打实的守护天使,而其他艰险可怜的本南丹蒂却什么也没有。
但是我忘了,弥厄尔也不是神,他也不是刀枪不入的,即便他曾经与魔鬼作战、与路西菲尔为敌,可他也只是一个天使,一个造物,是有消亡的可能的。我只是触及到了这个现实便难过、畏惧到无以复加,我是个巫师,生死看淡,只要不把灵魂卖给恶魔,十八年后又是一个好汉。
但天使呢?我不知道,我从未失去过他,但只要想到这样的可能,我的心脏便如同被人紧紧攥住了。
我跳起来,不顾自己脚上的疼痛给他拿出驱魔的药水和艾蒿来。都没有用,那藤蔓在他的皮囊里游走,一会儿从肩膀抽出一条枝桠一会儿从胳膊里冒出根须,我妄图用手去堵那里流出的血,但天使的血液里或许有着某种神圣的诅咒,他闪着金芒的血液落在我手上,不一会儿我手臂上便满是灼伤。
“怎么办?怎么办?”我无助地看着他身体里游走的植物,手上的动作已经因为恐惧变形了;弥厄尔皱着眉头,把手上的血浆蹭在衣服上,食指和大拇指夹着我的手腕,把我的手高高吊起来,他说:“别碰我的血,天使的血有诅咒。”
“你是不是要死了……”
他想摸摸我的头,但似乎是考虑到自己手上的血,伸出的手又缩了回去,他只是无可奈何地说:“你先冷静下来。”
“到底怎么了……”
弥厄尔长出一口气,咬着烟绷紧了面孔,在我绝望得以为他就要交代临终后事的时候,他突然笑了出来,虽然那一瞬间我就知道是自己多虑了,但看着他身上都要开花了的无名植被依旧觉得吓人,他说:“冷静下来,令月,我没事,你听我说。”
我点点头。
“我们面对的根本就不是,斯特列格妮。”
驱魔的药水抓在手里,我甚至以为他是被这些植物毒傻了,但转念一想,我善解人意地问:“所以对于天使来说,不仅我们的罪也不是罪,斯特列格妮的分别在天使那里也有不同的流派?”
弥厄尔不太高兴了。
我一拍脑袋,想起来了,所有的魔术都被称之为月亮的魔术,而本南丹蒂的坐标上,邪恶的恶魔魔法仅能存留在月亮和阳光照耀不到的地方,弥厄尔是能命令太阳的大君,恶魔的小玩意儿能沾到他身上简直是妄想,而神圣的诅咒对于天使而言大概只是一阵清爽的凉风,排除了不可能,唯一的可能就是,让植物寄生在我们身上的是,自然魔法。
现在斯特列格妮都这么狂了么?敢于诅咒天使?天使和恶魔根本跟人类巫师不在一个维度上啊……诅咒这玩意儿不是自寻死路么?
我悻悻地收起了驱魔的药水,“他们斯特列格妮终于疯了么?诅咒天使?恶魔们要靠他们跟天使们开战么?”
“当然不是,”弥厄尔说:“我祝福你,所以你的灵魂连接了我的元素,从你灵魂上延展的诅咒就感染了我。”
“那我们怎么办?就算我们已经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但我们也不能让这玩意儿停下啊?难道我们要流着血去村子里?去拍恐怖片么?”我一通抱怨,一堆脏话在肚子里徘徊,但碍于弥厄尔在我面前,我还需要给他留下个好印象,所以还是乖乖闭麦了。
他看着我,突然笑了:“我听得到你的声音,你很生气。”
我吓了一跳,“我在心里说什么你都能听到?”
“不是语言,而是感情,类似共情,但非常精确,你心情不佳,我是知道的。”弥厄尔从我的口袋里掏出笔记本和记号笔,画出一个异教的用的祝福阵法,意思是庇护庄稼和牲畜无病无灾的茁壮成长,“虽然我对人间的魔术不甚了解,但是这种力量非常像这个。”
我接过来,看着上面的生命树苦了脸,“这也太偏门了,你看这个钥匙和荆棘,意思是巫师原因用自己的力量换取自然之灵的垂青……”
我顿住了,难以置信地问:“你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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