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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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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殿下和北胤来的质子玩到了一处。

也不知是从哪儿走露出的消息,一时间在宫中传的沸沸扬扬。消息传过了听雨楼,随风飘去别鹤宫,又跟着最后一片雪花拂过宣政殿,最后落在凤仪宫中,气的孟婉音又将裴云归锁了一整天,十余个守卫轮流看管,叫他哪儿也去不了。

最后还是裴濛亲自出面解的围。皇帝陛下替他拾起散在地上的笔墨纸砚,又帮他整理好满桌的竹条,再擦一擦他眼角未落下来的泪:“听雨楼那么冷,小九身子不好,怎么偏偏爱往那儿跑?”

那些细长柔韧的竹条被编出一个灯笼的形状来,裴云归抱着它,声音闷得很,一字一句黏在一块儿,一听便知刚哭过一场:“我却觉得那里暖和。”

裴濛陪着他坐了一会儿,手把手教他写了副字,便出了门去。临走前他牵着裴云归的手,低声道:“小九下回再去,记得多穿些衣裳。”

隔天再去听雨楼,正门的侍卫和宫人们像是高墙一般堵在那儿,全都是面生的新面孔。裴云归绕去常翻的后门一瞧,呵,也都是进进出出的宫女们,手上还端着新裁的衣物和别样的糕点。

他正好奇的张望着,却被来往的宫人发现,殷切的带他走正门进去。秦沧海依旧是坐在檐下那处,听闻脚步声,便回头去望来者。

他笑意盈盈,是裴云归从未见过的神色:“九殿下。”

院里头的积雪化了,冰霜凝成柔软的水渍,而白梅却迟迟不开花。裴云归看见秦沧海衣袖间藏着一点红梅,花蕊隐在明艳艳的幼瓣下,是沧水城中顶尖绣娘才绣的出的模样。

秦沧海照旧为他斟茶,问道:“殿下在想些什么?”

茶水是温热的,茶叶是江南独有的,未入口便能嗅到一阵清香:“院里的白梅花怎么还不开呀?”

秦沧海闻言便笑:“枝干枯死了,哪儿还能再开花呢。”

裴云归起身去瞧,手掌抚在苍老的枝干上,仿佛还能听见沙哑的喘息。秦沧海拾起他入室后脱下的裘衣,重新披在他的肩上:“殿下,院里风大,咱们进去吧。”

他仰起头,见干瘪光秃的枝丫孤零零的竖在那儿,而冬日的阳光不带半分温度的透过枝丫,照在他们身上,像是悬在天边的一块明镜,映出世间生老病死,百般姿态。

学堂在元日那天早早歇课,白发苍苍的夫子带着小皇子与世家少爷们放了一阵炮竹,一阵力不从心的玩闹后便放他们各自回家。帝后忙着为一年一度的国宴做准备,裴云归便得了闲,溜回凤仪宫中抱了一堆藏好的竹条,喊上秦沧海和裴点绛一起,三个孩子就这么往别鹤宫跑。

别鹤宫里曾住着样貌倾城却红颜薄命的乔淑妃,当年难产生下三皇子裴秋砚之后撒手人寰,裴秋砚便从小跟着宫中另一位昭仪娘娘长大。前些年昭仪也去了,裴濛见他性格沉稳又懂事,干脆让他留在别鹤宫中,分了奶娘与下人们照顾他。

宫中常有人嚼舌根,说三皇子幼时便被算过命,是个天煞孤星的命格,克死了两位娘娘不说,没准还要祸害上头那位,要不怎么明明相貌性情都是一等一,却不被陛下重视呢。

她们说她们的,可裴云归毫不在意。他向来不相信这些东西,只愿意信自己的眼睛。

裴秋砚站在殿前阶下,端的是一派如玉少年郎的风姿。那双继承自裴濛的眼中含着清风,慢条斯理的拂过三个孩子:“慢些跑,别摔着。”

“三哥哥!”最先跑过去的是裴云归,抱着竹条撞进裴秋砚的怀里,“我带小十一和沧海来编花灯了——沧海快来呀,这就是三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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