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1/2）

邱家三少爷与裴秋砚同年，早些年在学宫时做过他的同窗，自然也见过时常来找裴秋砚玩闹的裴云归。印象中的孩子已经长成了少年模样，那派骄纵贵气却丝毫未变，着一件对襟胡服朝那儿一坐，便自然而然能吸引旁人的目光。

邱栎朝身后的胞妹使了眼色，堆上笑脸迎上去：“九殿下，好久不见啊。”

裴云归抿了口茶，也朝他一笑：“是好久不见三皇兄，才没见到我呀。”

他这么一说，话题又转到坐在一旁的裴秋砚身上。邱栎连忙陪着笑行礼，客套几句后便找了个由头离开，倒是名叫燕燕的五小姐上前几步，就着满身熏香与浓艳脂粉坐在了裴秋砚的身边，珠翠香罗衬的一派华贵，也算是一副美人皮囊。

她眼波盈盈，想尽由头向裴秋砚搭话；裴秋砚低声细语，有一答一，绝不多说半个字。

裴云归竖起耳朵听他俩的谈话，憋笑憋的快要崩不住，赶紧扭过头去和秦沧海咬耳朵：“三哥哥现在恨不得立刻回别鹤宫了吧。”

秦沧海瞥了一眼不远处的二人：“他们聊得似乎挺愉快。”

“假的。”裴云归忍不住嗤嗤笑出声，笑完又赶紧捂住嘴，“他净是说瞎话，是为了给邱家留个面子。等回去之后，指不定要怎么说我怂恿他来这儿。”

正说着，邱栎又在几位世家公子的簇拥下行来。他先是看了看裴秋砚，又看了看面颊绯红的燕燕，这才朝着裴云归道：“九殿下向来是个爱热闹的人，不知可有兴致与我们切磋切磋马术？”

他身边的公子哥年纪都不大，最小的那个看上去比裴云归还小上一两岁。几人都是沧水城里出了名的纨绔公子，纵使没心思去学正儿八经的骑术，也被族里老人逼着学过几招过场。

裴云归正好闲的没事，也不想再听裴秋砚怎么绕着弯拒绝邱燕燕，干脆的点头便要答应。他正要出声，秦沧海却按住了他的手：“殿下，皇后娘娘叮嘱过您不许上场，您忘了？”

莫说是孟婉音有没有叮嘱过这样的话，就算她当真嘱咐过，那也绝不可能是告诉她向来看不惯的秦沧海。

裴云归下意识地回头与他对视，视线相交只一瞬，他又乐呵呵的笑起来：“是了，你不提醒我都要忘了母后的话。”

说完，他泰然自若的坐回原处，迎着邱栎等人疑惑的目光道：“最近染了风寒，身体不适，实在是不能与大家比试一番。不如由小秦公子代我参加，各位觉得如何？”

九殿下发话，他们谁也不敢说半个不字，都相继迎合着赞同了这个提议。秦沧海没料到裴云归卖自己卖的如此顺手，只好硬着头皮代他上场，起身时被裴云归悄悄拉扯住袖口，一回身便看见他的小九眨眨眼。

“你啊。”秦沧海无奈的做着口型，“等我回来。”

裴云归轻快短促的“哎”了一声，松开手便推着他去场上了。

秦沧海一走，他便左右闲的无事，正准备喝喝茶看看热闹，可其他同他一样的公子哥络绎不绝的来与他攀谈，像是瞅准了时机似的，一人一句说的他难得的泛起头痛，仔仔细细听过去，无非都是些阿谀奉承之言，实在是叫他提不起什么应付的兴趣。

第四位公子离开之后，他抽空在心里默念：早知道便不顺着秦沧海的意思了，无非是嫌我骑射不佳，怕训不住烈马出什么意外，可马场上的意外哪有应付这些无趣的拍马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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