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静死了（1/2）

程有渝推开虚掩着的木门，瞬间被扑面而来的血腥味冲得往后一退。

这让他想起了第一个游戏里，那被锁住的六楼。废弃的高三（五）班教室里，尹依依从委屈、不甘、愤怒、绝望再到最后的平静赴死。

面积不大的厕所内，白白脸色煞白地站在墙角靠近门边唯一一块干净的瓷砖上，看到程有渝如同看到了救星，指着马桶处结结巴巴地说：“渝哥！静姐她死了”

消失了一早上的周静正跪在地上，以脸朝下的姿势趴在马桶上，她的手无力地垂在一侧，掌心处全是凝固干涸的血迹，好像轻轻一抠就能掉落一地的血屑，白色的t恤全被染成了暗红色，早已干透。

血迹顺着瓷砖缝流开，流满了整个厕所，有些已经被风干，有些还在继续流动。周静整个人就像是在血池里泡了一夜，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干净的地方。

被凝固住的不止是血迹，还有周静的生命。

“怎么回事？”程有渝哑着嗓子问。

即便早就已经知道这个游戏的规则，早就知道一起进入游戏的队友并不一定能一起离开游戏，但看到这一幕还是有些难以抑制的压抑感，仿佛有块巨石压在胸口，压得他喘不过来气。

白白站在原地哭丧着脸说：“我不知道啊！我就是想进来上个厕所，一推开门就看到静姐趴在那”

“我差点直接尿出来了。”白白小心翼翼地踩在瓷砖上，扶着墙向门口这边大力一跳，站稳在程有渝身边，“渝哥，你说我们还能出去吗？我是说离开这个世界，回到我们自己的世界。”

自己的世界。

明明来这里才不到一个月，却仿佛已经过了好几年那么久，久到他都快要忘记原世界里新家的装修，朋友们的脸了。

程有渝低着头没让白白看见自己脸上的表情，他不想影响别人，也不想别人窥探他的内心。

他轻声说：“我不知道。”

谁也不敢保证自己能安然无恙地从每场游戏内出来，也许今天就是人生中最后的一天。他从来没有抱有过积满100分的希望，他只能告诉自己，尽自己最大的力玩每一场游戏。

“你们站在厕所门口干嘛？”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既明的手轻轻搭在程有渝的肩上，似笑非死地说：“哥哥还有站在厕所门口和人聊天的习惯啊？”

在既明手搭上来的一瞬间，程有渝觉得心里那阵不畅快的感觉瞬间烟消云散了，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种莫名的感觉。

很奇怪，又很让他感到安心。

既明的气息包裹着他，是他很喜欢的，淡淡的木质香味，像是独自坐在清冷的森林里，有积雪，有松木，冷冽的空气中吹来的，带点清苦的味道，是和既明年龄不符的成熟稳重的味道。

程有渝回头看着既明，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本来想去找你来着。”

他又说：“周静死了。”

既明“啧”了一声，从程有渝的肩上探头往里看，他的下巴轻轻搭在程有渝的肩上，不痛但很痒，连带着耳朵也跟着发痒。

“什么时候的事？”既明问。

白白抬起头就看见俩人怪异的姿势，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想了想又觉得和自己没啥关系，说：“我进去的时候就这样了。”

程有渝僵着身子，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可能是游戏惩罚，昨晚我们睡着后一定发生了什么。”

“那块抹布！”白白惊叫出声，“我们都没有敲门，所以是随机选了一个人”

“我还是先找线索吧。”既明转身

走向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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