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1/2）

安静的射击室里不时爆发出枪声，男人侧着身体，托枪的动作很稳，从瞄准到射击几乎一气呵成，每一发子弹的节奏都有条不乱，从头到尾不快不慢，不需要中途的二次瞄准。

陈时雨松开扣在扳机上的指尖垂下手，将手枪扣在射击台上，他接过蒋瑞递来的毛巾擦了擦手，对面正在汇报环数，意料之类枪枪命中靶心。

“这个型号的手枪精巧方便，后座力小。”陈时雨冲站在场外的陈念招手：“小朋友，过来。”

陈念的第一课从陈时雨手中开始。

他将陈念搂在怀里，从握枪的姿势开始手把手教起，细心温柔起来的样子已经超出了一个父亲对儿子的范畴，他贴在在陈念耳边讲述要点，稳定呼吸，肩要放平，手不要翘起来，对，很好，三点一线。

“好孩子，我们从瞄准开始。”陈念眼角的余光不经意瞥向身边的父亲。

陈时雨细心温柔的样子已经超出了一个父亲对待儿子的范畴。

蒋瑞看着他俩，渐渐蹙眉，不久之前，他相信陈时雨还是只想把陈念当作普通的孩子来培养，但是从今天开始陈时雨完全开始把陈念带上了一条截然不同的路。

在十五年前，陈时雨会对周寒晨一见钟情，但是绝对没有这样温柔沉迷过。

陈时雨松开搭在陈念腰间的手，“你要时刻对自己说，你的枪里只有一颗子弹，所以机会只有一次。”

陈念按照他的吩咐开始单一频繁的瞄准练习，因为发育而体态颀长，少年的秀美气息更加动人，或许是紧张的缘故，本就清亮的眼神被不同往常的冷静所压抑。

他抿住嘴唇，每一根神经都绷得很紧，手腕处青色的血管凸显，全身上下都透着蓬勃的力量。

陈时雨点起一支烟，仔细打量，好像可以看见陈念裹藏在衣物里的皮肤骨头。

真是太漂亮了，漂亮的不可思议。

陈念这个年纪碰枪是早了，陈时雨自己第一次碰枪是在十五年前，那天他一个人开车去郊外兜风，就像往常一样，盘山公路两边林荫，车上放着第二交响曲。

活脱脱一个悠闲的富家少爷。

没想到这一天他的兜风计划泡了汤，他被人截在了路当中，那人面色苍白至极胸腹处满是血迹，用枪指着陈时雨让他下车。

陈时雨想想大不了就是损失一辆车，所以心态很好就从车上下来，在那人上车的时候，陈时雨扶住车门问那人：“你这样子可不妙啊，留这么多血，你想去哪里不如我送你去。”

那人皱眉古怪的看着陈时雨：“你不要命了。”

陈时雨笑了：“要啊，但是我怕你死在我车上，到时候我岂不是白赔了一辆车。”

这是陈时雨第一次碰见周寒晨，他伤得很重，陈时雨找人救了他很多天，那个时候陈时雨还不知道，这段时间也有个人一直在找周寒晨，而这个人就是孙济川。

痊愈的那天，周寒晨和陈时雨开玩笑，说自己无以为报，不如我教你学枪吧，礼尚往来，陈时雨教周寒晨弹钢琴。

十五年前，陈时雨二十岁。

十五年后，陈念十四岁。

白日的集中训练让陈念有些疲惫，他需要放松自己，因为天热的缘故，回到别墅他就泡进了后厅的泳池中。

陈念在水中舒展自己的身体，头顶灯光投入水中破碎成一瓣一瓣，脚下拨动着清水，他在水中张开双手，慢慢将自己浸入水底。 乌黑柔软的发顶没入水中，他又在水中翻了个身体，摒息而心无杂念，清晰的回忆起白天陈时雨和自己说过的话。

哗哗的水声惊碎了记忆，陈念张开眼睛，看见水面上人影，是陈时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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