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1/2)
(二十七)
郁耿澄这次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难哄。
上班的时候给他发了十几条短信都仿佛石沉大海,没有收到半点回信。
下班后我去买了几团红色的毛线,快步的赶回了出租屋,客厅里空荡荡的,我将手里提的毛线放在了沙发上,想去卧室里找郁耿澄的时候发现一件很绝望的事情。
房门锁了。
从里面锁了。
郁耿澄拒绝我进去。
握在门把上的手无力的垂了下去,我低着头走到沙发边坐下,失落的情绪一点点的从胸口蔓延开来,它们肆无忌惮的席卷了我的全身,缓缓地潜入我的肌肤深处的骨髓之中。
我把脸埋进手心,抑制住心里的难受,但这种感情怎么可能暂停?
良久,我平静的拿出红色的毛线团,郁耿澄喜欢穿黑色的衣服,喜欢展露笑容,搭配红色的围巾应该很不错。
童霜兰好像在很早很早之前教过我怎样织围巾,我回忆一会,很快就上手了,红色的毛线团慢慢变小,我手中的围巾慢慢成型。
晚上十一点,客厅关了灯,四周漆黑一片。
郁耿澄还是没有将房门打开,卧室的钥匙也不知道被藏在哪里了。
我躺回在客厅里唯一的容身之处上,睁大了眼望着上方,企图看清天花板是已经灭了的灯泡。
但看不见。
什么都看不见。
深深的疲倦塞满了四肢,我的身体仿佛被灌了铅,稍微动一下都感觉到无比的累。
客厅里没有多余的棉被,我强行将自己蜷缩在沙发上,合上眼,关于郁耿澄的记忆一帧帧在脑海里回放
白色的医院,难闻的消毒味,人来人往的走廊,以及亮着灯的急救室。
我不知所措的蹲在地上抱着头,控制不住的泪水涌出眼眶,来往的陌生人皆同情的看了我一眼,又长叹一口气离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双黑色锃亮的皮鞋猝不及防的闯入了我的视线范围内,它停在了我的前方,我缓缓的抬起头,迷茫的望着来人。
不用看也知道此刻我的模样有多落魄,止不住的眼泪还在往外冒,它们顺着我的脸颊划到下颌,遗留下一道道难看又丑陋的泪痕。
我的眸中含着泪,只能隐隐约约的看清他的脸庞轮廓,他向着我伸出手,但我没有回应他。
他蹲了下来,认真的注视着我,轻抿着嘴角向上弯起,微微偏头。
他说:“茗茗,你还有我。”
我所有的防线早在听见童霜兰坠楼的那一刻就已经摇摇欲坠了,这区区的几个字一瞬间推倒了我心中的千万道城墙。
它们轰然倒塌,我在废墟里无处可藏。
画面一转,我站在童霜兰病房的门前,郁耿澄握着我的手,他满眼心疼的望着我。
“茗茗,会没事的,这一切都会过去的。”
我颓然地垂着头,手放在门把手上,郁耿澄伸出一只手搭在我的手背上,与我一起推开了这道门。
童霜兰是从三楼跳下去的,楼下是一片水泥地,幸运的是,不是头部先着地,但童霜兰许早之前身体就不大好,时常需要吃些补药,而现在又受到了这种程度的伤。
医生说我母亲求生欲似乎比平常人低了好几倍,醒过来的几率特别小,甚至可能就此在长眠中逝去。
是她不要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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