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小狸的救赎（四）（1/2）

青璃也曾体会过生离死别的苦楚，知道自己在乎的人眼睁睁倒在自己面前的绝望，这种感受就像是一把刀，生生架在她脖子上，无情地在那里刻出一道血痕，逼得自己喘不过气来。

无数个漆黑孤寂的夜里，她不止一次被残酷的现实惊醒过来，待要寻找师父的安慰时，却发现那个护了自己十几年的人已经不在了。那种强烈的失落感让人恐惧，痛彻心扉的思念让人绝望。

她只能自己抱紧自己，说服自己血海深仇不能忘，待仇恨淹没思念之后，才会好受一点。

“我最近修行遇到了瓶颈，知道自己再无精进的可能性，甚至可能时日无多了。”少年默默闭上了眼睛，两行清泪不知不觉间掉下来，一滴一滴滴落在衣襟上。接着他腿一软跪在青璃面前，“我想着自己时日无多，就想来跟你师父告个别，他是我活在这世上唯一的念想。可是我来晚了，一个月前来到这里时，这里就已经这样了，全山了无生机，到处都没有生命的迹象。我到处查看时发现了你师父临死前逃逸出来么一缕生魂，了解了事情的真相，这才知道他居然是以这样的方式枉死的。我恨我自己，我为什么不能早点来，我要是早一点来就好了……”

话还没说完，少年早已溃不成声。

青璃也泪流满面，她缓缓扶住少年的头，替他一点点擦干眼泪，然后轻声安慰道：“这不怪你，有些事一旦发生了就成了定局，旁人是无法改变的。我们能做的，就是让那些伤害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他们不能白死，所以我们要好好保护自己，让自己足够强大，这样就能做我们想做的事，保护我们在意的人！”

“是吗？”少年含泪看着她。

“是！”青璃从来没有这么坚定过，她对着眼前的人郑重地点了点头。

“我……”少年好不容易有了光亮的又暗淡下来，“可是现在已经太晚了，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什么意思？”一直站在两人身后的流年突然开口，他弯下身扯着少年的衣袖，不顾青璃在一旁责怪的眼神，鹰一般犀利的眼睛紧紧盯着少年。“你再说一遍，这是什么意思？”

少年咳嗽了一声，突然毫无力气倒在青璃怀中。青璃这才发现，他单薄的衣衫下面是骨瘦如柴的身躯，青璃抱着他，犹如抱着一个骨架子一样，瘦得令人可怕。

少年抬头看了众人一眼，然后慢慢闭上了眼睛，虚弱地说道：“我被困在梦魇中太久了，自知时日无多，所以我可能出不去了。”

话语一出，震惊了所有人。

“你说什么？”流年不自觉上前一步，“不可能，你肯定知道出去的方法。”

少年苦涩一笑，紧闭的眼眸微微颤抖，眼角处一颗泪珠顺着脸颊流淌下来。“来不及了，一切都来不及了……”

此时此刻的场景，就算是心肠坚硬如石的人都会忍不住为之动容，青璃此刻只觉着自己的心就像在被人用刀一刀一刀切割，痛彻心扉。她扶着他瘦弱的肩膀，将眼里的泪水憋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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