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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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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瑞阳先声夺人,意料之中。

在座有一位,听完孙瑞阳一曲,想了想,摇了摇头,站起来抱拳道:“孙大人琴艺了得,季某自愧不如,今日便不在各位面前献丑了。”说完就离开了这一桌,换了个位置,安心听曲了。

宁英一笑,这一位倒是直爽的很,值得钦佩。转眼又瞧了瞧萧霆瑜,他一个带兵打仗的,难不成比孙瑞阳这儒雅才学之士琴技更好?居然还能稳坐一席,面上一点也瞧不出什么来,不晓得是真有才,还是真有胆子不怕丢人现眼,又或者进退两难只好硬撑了?

接下去几位琴艺亦是不俗,却不是宁英所关心的,孙瑞阳痴迷音律自然沉醉其中,渐渐地便让宁英生出了些无聊的念头,倒是萧霆瑜,一坐如钟,不言不语,却频频看向宁英,二人偶然目光相接,唯有报以一笑。

萧霆瑜,来是为了孙瑞阳,不过有意思的并不是孙瑞阳,似乎,是这个女子,宁小姐。按年岁看,正该是与宁英公主差不多。

今日来到原氏琴坊的皆是达官贵人,亦不乏女客,只是寻常女客要么随父兄前来,要么随夫君前来,而宁小姐却是孤身一人。观琴便是五十两,寻常人家怕是做梦都梦不到这么些银子,宁英独自而来,坐在这里斗技也不显怯色,即便是富家千金、名门之后恐怕也没这份沉稳心性。不由得便让萧霆瑜上了心。

俗世女子,笑眼媚而艳,官家女子,笑眼娇而羞,而她,嘴角笑意清浅,眼眸中光华流转,是有捉摸不透的意味,令萧霆瑜好奇,不住多看两眼,多看两眼便更挪不开眼,又恍惚失了神。

十年,他应当是认不出来的。

萧霆瑜的目光毫不避讳,若是其他人,宁英心里大约要恼,但此刻,她却不介意,最好萧霆瑜好好认认她。她此来本是想以琴会一会孙瑞阳,学一学姜太公钓鱼。而萧霆瑜的出现乃是意外之喜。

宁英和萧霆瑜各自怀揣心思,斗技已近尾声,两人挨到了最后,对视了片刻,宁英一笑,起身道:“献丑了。”

原老板备下的琴,虽比不得古琴九霄环佩,却也是上佳之品,已有数人奏过,宁英自然晓得它的音色和特质,起手拨弦,便成高山流水之音,此曲本不如广陵散之类技法考究,却恰如其意,也算应景,众人原也不曾想宁英一女子能有多才华出众、技惊四座,听其琴音知其琴技不输于人,纤纤玉指轻捻琴弦,竟不再是流水之曲,在座诸位知音人皆是皱了眉头,再细细一听,音仍是流水之音,却是惆怅已极、哀思凄苦,又都是一愣,伯牙子期高山流水遇知音,传说中钟子期离世之后,伯牙鼓琴再无知音,便摔琴绝弦,正是此刻宁英琴声中的情境。

宁英有意哗众取宠,只弹奏了七段,便戛然而止,众人还不及沉醉便又惊醒,不由得都愣住了。

谁能想,宁英一介女子,竟敢在邵宣等一众雅士面前改了古曲,以一首残曲惊艳众人。

孙瑞阳不免惊喜,宁英一眼扫过众人,只轻轻触及孙瑞阳的目光,微微一笑。

数息之后,邵宣抚掌大笑:“好好好啊。宁小姐,好才情,好技法,好!”

有邵宣的称赞,其他人更是不吝溢美之词,宁英浅笑着谦虚了两句,便坐了回去,目光流连在萧霆瑜身上。

萧霆瑜是最后一人,在宁英之后,斗技不是打仗,他恐怕只是庸庸之辈,宁英想不出来,他要怎么赢这一局,但瞧着萧霆瑜镇定自若的模样,似乎是胸有成竹。

萧霆瑜端坐于琴案之前,抬头挺胸颇有些架势,抬手轻轻拂过琴弦,不着急开始,拨琴三两下,全不成调,捻弦调音,又拖了些时间,原氏琴坊二楼鸦雀无声,没想到他还未开始弹奏,已叫众人屏息。

宁英听着他调了音,眉头不由皱起,心中浓烈的好奇悄悄紧张起来。

萧霆瑜准备妥当,稳稳起手拨弦,分明是一首十面埋伏!众人皆惊!

十面埋伏本是五弦琴曲,后改为琵琶曲,描绘楚汉相争、垓下之围、项羽兵败、乌江自刎,曲风激烈、技法繁复,扫弦滚拂都是极为复杂,以古琴奏来,其难度更甚广陵散!

宁英又惊又喜,不由叹服,一声琴入耳,萧霆瑜琴音中杀伐之气激荡淋漓,若是旁人必然少了些血杀决绝。宁英算是别出心裁,萧霆瑜简直是石破天惊。一曲毕,余音绕梁,意犹未尽,宁英忍不住笑意,自此之后萧霆瑜必定才名远播。

月渐高、夜渐深,原氏琴坊里的人终于渐渐散去。

萧霆瑜在斗技时一鸣惊人,孙瑞阳听其一曲便知其胸臆间天远辽阔,将他引为知音,将朝堂上的瓜葛抛到了九霄云外,恨不得与萧霆瑜当下结为异姓兄弟,两人相谈甚欢。孙瑞阳这般真性情倒让宁英又多了一分喜欢。

齐放在楼下等得都睡着了,怎么都想不到一觉睡醒居然瞧见自家少爷与孙瑞阳有说有笑的,甚至以表字相称,这般亲密简直不可思议堪比梦境。

宁英不着急追着萧霆瑜和孙瑞阳走,反而坠在最后与原老板聊了几句,同邵宣一起出来。

孙瑞阳本与邵宣相熟,自然要聊上几句,他正意犹未尽,便相邀道:“琴坊生意兴隆怕是太过热闹,明日我们不如找个清静地方烹茶聊琴?不知先生、上云兄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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