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2)
长乐宫,太后居所。太后初入宫时被封为嫔,就是住的长乐宫,即便日后登上皇后宝座,如今成了太后,二十年也没换过地方。长乐宫花团锦簇,比御花园有过之而无不及。
宁英一入宫门就听见铃铃笑声,这笑声尤为耳熟,除了太后娘娘的宝贝侄女、潘国舅的掌上明珠潘钰榕,还能有谁。
宁英走进屋,循声看去,潘钰榕正坐在太后身边,有说有笑,孝柔公主坐在下首,尊卑颠倒,足见潘氏地位。孝柔公主端着茶,面上微微带着笑,却似乎心不在焉。
“宁英公主到。”
“宁英给母后请安,母后万福。”
潘太后看了宁英一眼,一抬手,道:“宁英来了啊,坐。上茶。”话未说完,目光又转回了潘钰榕身上。
孝柔公主与宁英对了一眼,宁英问道:“好久不见皇姐,皇姐近来可好?”
“好,我哪儿都好,就是清闲得紧,以后宁英可常来探望我、陪我解闷,那才更好。”
宁英一笑,还未搭话,便听潘钰榕说道:“公主若得空,可来找我玩啊,时下京里来了个杂耍班子,新鲜的很,另外我听说临风居请了个扬州大厨,出了好些新菜色……哦,对了,过几日我与几位姐妹相约一同踏青,孝柔公主和宁英公主一道来吧?”
孝柔轻笑点头:“踏青?倒是不错,我也好久没出去走走了。宁英也来吧?”
既然孝柔说想去,宁英也不推辞,便也应下了。潘钰榕是个大小姐,难免骄纵,心眼倒还不坏,也不大有小心思,潘氏那些人精,也就潘钰榕容易拿捏。
潘钰榕极为开心:“太好了,有二位公主在,我可得好好安排一下。”
“好啦,”太后笑着打断了潘钰榕的话,“你这丫头就知道玩,一点正经都没有。”
“姨母,我这可是替您微服私访、体察民情呢,哪里就不是正经事了。”
“哟哟,你这孩子,就是能说,光会逗人开心。”
“姨母就是小瞧人。国家大事也我懂啊,”潘钰榕美目一转,便道,“我听我爹说,萧将军刚回京,就被人参了?说是,萧将军热孝未除便出入酒楼,实乃不孝?姨母,这好没道理啊。”
“哈哈哈,这事你都知道?那你说说怎么没道理了?”
“萧老夫人离世不久,萧大将军和萧将军都未能得见萧老夫人最后一面,自然是伤心。姨母您说,萧老夫人灵前,除了吃食果品,当然少不了酒,而临风居的酒可是公认的全京城第一,而且每日都是售完即止,萧将军上临风居买酒,供奉于老夫人灵前,何错之有?”
萧霆瑜上临风居见了梁王,到了潘大小姐这儿,反倒是孝情可嘉……
太后听完这番说辞,不由大笑起来:“好好好,勉强算你说得有几分道理。你可晓得,萧霆瑜自小就不服管束,在军中更是出了名的无状,醉酒闹事不是一两回。一回京就奔着酒楼去,怎么样也是说不出一句好来的。”
潘钰榕听这话不顺耳,便道:“姨母,您这也是道听途说吧。萧大将军和萧将军刚入京,街头巷尾可都是故事呢。我怎么听到的不大一样呢?萧将军长在军中,性子潇洒随和,与将士们亲如手足兄弟,战场生死难料,萧将军立下一状,为国而战乃是荣耀,值得举杯敬英豪,是以没战毕,定以美酒缅怀烈士。此乃真英雄,怎的就是闹事呢。”
宁英边喝茶边听潘钰榕道听途说,着实别有一番乐趣。边关路途千里,什么消息传回来都慢,真真假假也不甚清楚明白。潘钰榕将萧霆瑜说得跟天神一般,反倒显得宁英看低了他。
“从来也不见你为旁人多说两句,怎么为了这个萧霆瑜说了这么一车子的话,是你爹教你的?”
“我就说姨母小瞧我,我爹不过是提及有此一事,可没跟我多说什么。今日我与姨母您多说了两句,不过也是念在儿时情分上,替萧将军鸣屈。”
“也难为你还记得小时候的事情。”
潘钰榕略低了低头,笑道:“自然记得,那时候姨母和爹总欺负我年幼,拿我说笑呢。”
太后恍然大悟,笑道:“啊,对了,当初还说要将你许给萧家呢。”
“啊呀!姨母!”
孝柔公主听着听着也笑起来:“看来,钰榕是红鸾星动了呀。”
潘钰榕假做嗔怒道:“怎么连长公主都笑话我!”
太后笑得合不拢嘴,孝柔也跟着笑,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地瞥了宁英一眼。
宁英看见了,却当做没看见,也跟着笑了笑,喝了口茶。潘氏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可惜了。且不论萧霆瑜能不能看上潘钰榕,以萧家一贯主战的立场,绝无可能与潘氏结这个姻亲。
忽然听孝柔又说道:“好好,我不说了。哎,宁英今日这身绛红的衣衫很漂亮,倒是不常见你穿这般鲜亮的。”
宁英一笑:“太后寿辰将近,总是穿的喜庆些好。”
太后微微点头。
孝柔又道:“宁英你尽爱些清雅的颜色,太寡淡了,还是艳丽些的更衬你肤白。你倒是提醒了我,今年母后的寿宴应该大摆了,一会儿我去内廷监问问,都安排的怎么样了。”先帝驾崩之后,太后为做天下表率,宫中三年不设大宴,而今,三年已过。
太后一笑:“都是小事,怎须得孝柔你亲自去,曹振做得来。”
太后虽然没有明说,但大家都明白,今年寿宴必然铺张,宁英面上不动声色,曹振一旦离京,该由谁来操持太后寿宴呢?
不多久,孝柔推说驸马抱恙,便先离去了。宁英又陪坐了一会儿,眼看临近午膳十分,便也告辞了。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