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1/2）

潘钰榕听得起劲，萧霆瑜却忽然停下了。这个故事里，如果并没有那份爱情，会怎样？

“然后呢？”

“然后……”萧霆瑜想来想，才继续说道，“巫女找到了北胡的部队，让他们迅速撤离。此时风暴已悄悄降临，巫女找到汉军，也向他们示警，可汉军却不愿跟她寻找避难之地，一心以为北胡是畏惧汉军势大，沙漠风沙时时皆有，而这一次是巫女不安好心，以妖言祸乱军心，想令汉军退兵，于是将巫女抓了，想用巫女的命祭旗。”

“啊！真是不知好歹呢！”

萧霆瑜顿了顿，不被察觉地微微一叹，这个故事依旧不可控制的往那个最糟糕的结局发展。

“前锋主帅费尽口舌将巫女保下来，但也为了军中士气，而不听巫女劝阻继续行军。风暴越演越烈，终于所有人都信了巫女的话，但他们已然错过了寻找庇护的时机。主帅虽然得以安抚军心，最终说服了其他将士跟随巫女躲避风暴。”

“这个主帅认识巫女？他们是朋友？是恋人？”潘钰榕一心希望他们是一对恋人，否则这个故事有什么意义呢？但她又担心，如果他们是相爱的，那么这个的故事，会是圆满的吗？

潘钰榕满心期待有情人虽经历千难万险，依旧会逢凶化吉，终得所愿，相守一生。而宁英似乎是恰恰相反，她从一开始便未曾想过，这个故事能有美好结局。

萧霆瑜微微点头，接着又摇头：“只可惜一切为时已晚，最终熬过风暴得救的不过寥寥数十人罢了。”

“主帅和女巫呢？”

萧霆瑜又沉默了。他一直以为，主帅对巫女是无心，而这一次，他说起这个故事，他让巫女不曾爱上主帅，才发觉，那时候的主帅，其实对巫女处处维护。或许，在生死一线时，他明白了自己的爱，却终究是无力回天。

“在风暴中，主帅为救巫女而最终埋骨荒漠。”

“巫女活下来了？”

萧霆瑜摇了摇头。

“也死在风沙中了？主帅不是救了她吗？”

萧霆瑜不知道这个故事的结局究竟该是怎么样的了，便说：“不知道，没有人知道巫女最后是活下来了，去了何处，还是与主帅一起长埋荒漠。”他希望巫女最后是活下来了的，最后远走天涯，至少没有最后的舍命相互、也没有永不可见的悲哀。

潘钰榕啊了一声，最后长长叹息：“好悲伤的故事。”

待她从萧霆瑜的故事中回过神来，才发觉外头已下起了绵绵细雨。

不多会儿，侍女匆匆而来，传话说太后召见潘小姐。

潘钰榕再没机会纠缠萧霆瑜，只得带着满心不舍离开。

萧霆瑜一人独坐，想着那个故事，觉得可笑，果如宁英所言，全部的事实也不等于故事的真相，那两人的爱情，只有他们自己明白吧……

他从未想过，他们的结局能否改变，如果从来不曾有过爱，甚至不曾相遇。只是他不明白，路都是自己选的，为何他们偏偏选的都是那一条死路。

萧霆瑜望着阴霾的天际，叹也无力。站起身，不知要往何处去，便随意走着，冒着细雨，他全然不在意，走着走着，走进了崇音殿。

崇音殿本无守卫，而此时殿前却有侍女侍卫，还有一人甚是眼熟。

细雨声中，隐隐透着崇音殿中传出的琴音。

萧霆瑜站在院中，望向崇音殿重闭的殿门。

卓敏看见萧霆瑜的时候，心里冒出来四个字：阴魂不散。

萧霆瑜像是为了避雨急步躲到廊下，越是靠近崇音殿越是小心，到夕华、夕朝的面前时，他的脚步声早已是细不可闻。

卓敏藏在暗处皱了皱眉头，心里对萧霆瑜的轻功有了几分猜测。

“公主不是离宫了吗？”萧霆瑜凑到夕华、夕朝跟前低声问道。

夕华应说：“公主原是要出宫的，但忽然下起雨来，便过来避雨了。”

萧霆瑜微微点头，可不是避雨嘛。避雨都避到一处了，算是缘分吗？

宁英还欠着萧霆瑜一首琴曲，在崇音殿外听，可不算。

外头雨越下越大、天色也越来越暗，宁英的琴声不知不觉地静了下来，萧霆瑜不自觉地挪了半步，步向殿门。

宁英开门出来，发觉门外多了一个萧霆瑜，微微一愣，只瞥了他一眼，旋即转向夕华道：“看着雨势越来越大，恐怕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了，时辰也不早了，吩咐人去给陛下传个话，说我回仁瑄殿住一晚。”

夕华点头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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