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1/2）

天蒙蒙亮时，宁英醒了，一屋子的药味实在难闻似乎整个世界都很苦很苦。

闻这味道，那么苦，与苏磬开给她的药并不是一个味道。对了，苏磬此刻应该在潘国舅身边，没这么快回来的。

秀灵跪坐在床尾脚踏上正睡着，想来是守夜守得累了。

宁英长长呼出一口气，好像梦魇随之而出、飘散而去，她便得了片刻清明。她似乎做了好多好多的梦、好长好长的梦，有许多人，发生了许多的事，乱哄哄的似乎没有一丝愉快。

她的头已经不大疼了，只是昏沉的厉害，浑身也没力气。

秀灵轻轻动了动，片刻就醒了。

“公主？公主醒了！公主醒了！”秀灵爬过来，确定了宁英醒了，着急捧了盏水来，“公主，水。”

宁英刚刚转醒，确实渴得很，喝了两口水。

灵秀的喊声招来了守在外头的其他了，庄太医来给宁英诊了脉，长出了一口气：“公主的头风已有缓解，过几日便可下床稍作走动，再修养半月便可恢复。”

“有劳庄太医了。”秀灵替宁英谢过了庄太医。

“都是老臣分内的事，灵秀姑娘客气，老臣这就去为公主煎一剂药。”

灵秀将庄太医送出去，又回来替宁英开了点窗透透气，宁英这才发觉，原来不是天才亮，而是正淅淅沥沥地下着雨。

“公主可饿了吗？我去吩咐厨房煮些稀粥来。”

宁英微微点头。

灵秀一走，宁英轻唤一声：“卓敏。”

风有些凉，宁英却感觉十分清凉。

“卓敏，朝上如何了？”

“公主……”

宁英皱了皱眉：“怎么了？”卓敏一开口，口气有些不大对，宁英耳朵灵，一丝一毫也不能逃逃。

“回禀小姐，出了些事。”

“是沈清？我求来的恩旨没交到沈清手里？”

“不，徐公公和萧将军当日便将恩旨交给沈清了。”

“那又能出什么事？太后反悔了？还是苏磬把潘国舅给医死了？”

卓敏摇摇头：“是萧将军，出事了。”

“萧霆瑜？他怎么？”宁英强撑着坐起来，“你什么时候这般婆妈了？问你一句，好好回话，这点规矩还要再教吗？”

“小姐昏睡的第二日，有个女子一头磕死在大理寺的石阶上，留下一封血书，死前口口声声，一遍一遍地喊冤，说萧将军五年前杀了她双亲，还屠杀了整个镇子。”

宁英微微一愣：“原本大理寺不想搭理，可人死在大理寺门口，不管也得管，收了血书状纸，还不晓得怎么管，早朝上已言官闻风纷纷上书请奏弹劾萧霆瑜，不，连萧家和神策军一同弹劾了。”

卓敏不说话，宁英说的全中。

“我睡了几日？”

“三日了。”

三日，就算言官弹劾，以萧家和萧霆瑜的身份，绝不可能轻易落罪。

“萧霆瑜人在何处？”

“大理寺狱中。”

“他是自己要进去的吧……”

“是，萧将军自请入大理寺受审。”

宁英轻轻咬了咬牙，又问：“现在什么时辰？”

“未时。”

“城中街头巷尾，百姓之中如何流传？”

朝上如何已经不重要了，原告已死，死无对证，无论大理寺如何查，都算不得“真相”。三人成虎、人言可畏，最可怕的不是言官，也不是大理寺，更不是陛下、太后、太皇太后，而是百姓之言。

萧家在军中的威望，萧霆瑜在百姓中战神之名，一夕之间恐怕已然分崩离析，想要挽回……如何能挽回。

宁英心中郁结，胸口有气难疏，便咳了起来。

外头急匆匆脚步渐进，宁英一声咳嗽已惊动了外头伺候的侍女们。

卓敏闪身便走，宁英急急吩咐了一句：“让叶善之来见我。”

公主府内院随着宁英的一声咳嗽登时忙起来，进进出出、来来回回、匆匆忙忙。

叶善之在大理寺与大理寺卿蒋恕、两位少卿、寺丞、寺正对坐已经两个时辰了，大理寺主事的都在这个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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