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2）

他亦不知道，在他的心里，藏着多少对麒麟神兽的恐惧和怨恨。

十年前，冬，雪夜。

苗疆的冬天格外寒冷，屋外的雪积了很厚。阿娘从来不让他在这样的雪夜里出门，因为族里有个关于麒麟神兽的可怕传说。

可是到很多很多年之后的那个雪夜，族人仅仅只是记得这个传说而已，却不再记得传说背后的鲜血。孩子们大多对这样的禁令不以为意，而大人们虽表现得很是敬畏，到底心里也有些犹疑。

麒麟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没有人见过。

传说麒麟头上有角，状似龙首。虎背熊腰，远观似鹿。其尾似牛，其蹄似马，而全身披甲。

麒麟神兽本来也并非暴躁的兽类，皆因独自流浪心怀怨愤而性格暴躁，且颇为乖觉。麒麟出没于冬日雪夜，遇到人类即会以口喷火。其热融尽方圆三里之积雪，其亮光覆十余里，犹如噬夜。

说也奇怪，苗疆似乎是神兽“选定”的“流放地”——麒麟神兽并不住在苗疆，而是在遥远的西北。只有在雄兽互相争夺雌兽的时候，才会有较弱的雄兽被赶出西北，流落到苗疆来。

可就算是稍弱些的雄兽，其力量之大，也足以毁灭整个苗疆。苦苦挣扎了一段日子，本就人丁不旺的苗疆更是越发荒凉了。于是面对强大的敌人，苦思对策无果的苗疆人终于还是无奈地选择了避让。

千百年过去，苗疆人一直遵奉着远古的传说。麒麟神兽也没有打破自己一向的习惯——仅逢冬日雪夜才外出走动。因而人与兽一同生活在重峦叠嶂间，相处得也还算得上和谐。

但世上事千千万，终有出现意外的时候。谁也没想到那一年的雪夜，恰好有一个年轻人，从中原跋山涉水而来……

“大哥哥……你……你怎么这个时候……到这儿来了？”

阿娘从不是个爱多管闲事的人，五岁的慕清甚至都没看见过娘捡过哪怕一只受伤的小鸟儿回家。可这个雪夜，娘神色慌张地打开房门，竟从门外拖了个顶清俊的黑衣青年走进屋子来。莫说是慕清，就连家里圈着的小蛇青儿都傻了眼。

“这……怎么了？不能来吗？”青年窘迫地摸摸脑袋，随即神色坚定地用苗疆话回道，“你们不用吓我，我什么都不怕！”

于是关于麒麟的可怕传说，在慕清和慕母的舌尖上打了好大一个转，又不动声色地被吞了回去。

看母子俩虽然仍用无比惊悚的眼神盯着自己看，可好歹不再哆嗦着把他往门外挤了，青年松了口气。这时，才想起做自我介绍，道：“我叫越人，是来这里求凤凰蛊的……”

“没有！”听到凤凰蛊三字，娘亲脸色一变，斩钉切铁地道，“这里没有什么凤凰蛊！你来错地方了！”

慕清张张嘴想说什么，终究是被娘亲凶狠的眼神给吓住，没敢出声。只是委委屈屈地抱了抱缠住自己的小蛇青儿，扁扁嘴躲回了房间的角落。

越人握紧了拳头，也跟着提高了嗓音，“我知道凤凰蛊就在苗疆！我知道！而且除了你们慕氏一族，再没旁的人晓得这个蛊的配法。只有凤凰蛊可以帮我！求求你了！”

见慕母不为所动，越人又道：“你们不是信奉女娲娘娘吗？娘娘最是悲天悯人，想必她的子孙们也不会见死不救吧？”

她摇了摇头，叹气道：“你找错地方了。”

“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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