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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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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与清在知道苏孟要调去省行工作后便一直想挑份礼物送他,犹豫了很久,不知道送什么好。

市面上有千万种商品贩售,有的适合送朋友,有的适合送情人,可是送给前男友的呢?

没有。

这天顾与清的妈妈又拽着儿子购物,顾与清有些迷茫地跟在不论心理还是样貌都保持大小姐状态的母亲后头,他觉得比起妈妈,他更像爸爸,印象中,爸爸总是为了大小节日送什么礼物给妻子而苦恼。

顾与清的母亲纪杭是家中老幺,这个唯一的女孩子从小就是全家人的掌上明珠。她人生一路顺风顺水。刚进大学那年喜欢上了打羽毛球,恰逢刚毕业被分配到大学教书的顾枫捡到了她打偏了的羽毛球。一见钟情四年恋爱之后,顾枫终于娶得佳人归,次年顾与清也诞生了。不过生顾与清的那天发生了点意外纪杭差点难产,顾枫在产房外一个劲地求老天保佑,只要妻子平安无事,他宁愿这辈子没有孩子。

顾与清的出生是纪杭人生的最大磨难。他从小就喜欢生病,特别难带,日夜颠倒作息永远跟别人反着来,头几个月夫妇俩合力带孩子,后来发现不行,只好轮着来,那段时间纪杭日渐消瘦体重下滑得厉害,直到她母亲从S市赶过来帮忙,情况才有所好转。然而生活的矛盾总是接连不断,在带顾与清的问题上纪杭和母亲发生了争执,从不舍得骂女儿的老太太竟然忍不住训斥了纪杭。初为人母的纪杭哭着和丈夫诉苦,顾枫拿她的眼泪没辙,白天黑夜的做课题挣钱改善经济环境,终于让老人家提早退休,让保姆接班,后来又发现一个不够,干脆再添了一个做饭的阿姨。

顾与清从小到大都没怎么吃过妈妈煮的饭,“君子远庖厨”这句话在他家是反过来的,可他爸爸做菜又太有钻研精神,能端上桌的永远就只有一道红烧肉。

凡事都有正反面,顾与清早已看开,自从意识到自己的性取向之后,他根本不担心出柜引发的家庭问题。在他们家里,母亲才是长不大的小孩,父亲既是丈夫又是家长,顾与清的事情就只有他自己管。入职银行之后,总有三姑六婆关心顾与清找对象的问题,纪杭每次都会轻松地应对:“清清的事情我不管的呀,都是他自己做主,从小到大我都没有管过的。”

纪杭去逛成衣店,顾与清四处闲逛,他不经意路过某个货柜,目光不由自主被里面的一只钢笔所吸引。钢笔的设计既稳重又有巧思,顾与清抬头一看,那么巧就是苏孟喜欢的牌子,他想象苏孟用它写字的样子,毫不犹豫就决定是它了。

那一刹那顾与清觉得好高兴。

他和苏孟在一起的那些年还是学生,不愿意花太多父母的钱用在谈恋爱上,现在工作了荷包里钱够了,可两人又已经分手。

世事可能就是如此,不是过早,就是太晚,刚刚好的太少。

但有什么办法呢?

顾与清望着那只钢笔,能买到称心如意的礼物,他已经满足。

售货小姐问顾与清需不需要包装,是送人还是自用。顾与清犹豫了下还是说自用,他想起上次在苏孟家的遭遇,心里还是有点发怵。

钢笔买完以后静静在顾与清家躺了一个礼拜,终于在趁某个周末没人加班时他溜到单位偷偷进了苏孟的办公室。苏孟的东西已经收拾地差不多了,只有桌子上还放着一些交接用品。顾与清知道苏孟练硬笔书法的习惯,他拿起一本摊在桌上的本子,上面都是苏孟上班无聊时写的钢笔字。顾与清一页页地翻了过去,他边看边笑,可是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又怅然若失,他把礼物放在了苏孟的办公桌上,然后静悄悄地带上了门。

苏孟一上班就看见了顾与清送给他的礼物。

几乎是一种直觉,苏孟立刻就知道这是他前男友的临别赠礼。

打开一看,是只名牌钢笔。

呵,他也有钱买PELIKAN了。苏孟想着,把这只钢笔放进随身带的公文包里,他并没有使用的打算,只是这么随身带着,时过境迁,他现在和顾与清就是这么和谐共处的关系。

苏孟去省行报道了,上班一周后,行里又安排他们这些新人学习学习,来上课的老师是位和银行毫无关系的大学老师,幸好她是个美女,否则恐怕一大半都要离席走人。下课后美女老师走到苏孟位子上有意无意地问他知不知道今天要穿正装出席。苏孟环顾四周,炎热的夏季里课堂上几乎所有人都穿着短袖T恤。他笑了,和老师愉快地聊起天来。几天之后美女老师动了郎情妾意的心思,可真当她绷不住主动邀约时,苏孟又断然拒绝了。

苏孟明白自己的心思,玩世不恭。

可这大概是男性目前普遍的发展趋势,只不过他除此之外还有傻`逼的倾向。

别人潇洒不羁是为了肉`体的发泄,而他只不过是无聊,并且懒于开展复杂的男女关系。

苏孟现在最大的感受就是孤独,他生活了二十五年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或许是因为孤身一人在异地,没了惯有的生活氛围,又乍然换了新的工作环境,人生地不熟另说,也少了他人的力捧。周遭的同事无一不优秀,苏孟一下子从大少爷变身普罗大众,每天晚上睡觉时,竟然都有点孤枕难眠的烦乱。

下班后,苏孟习惯与同事去酒吧放松,以前他并不太喜欢这种场合,可现在却觉得自在,有时候会遇上几个对他有意思的陌生人,苏孟觉得自己老了,他学会了嘲讽自己,在酒吧消磨掉时间之后再回到住处,玻璃窗外城市的夜景依然热闹而孤独。

覆水难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和顾与清之间彻底断了的关系,苏孟有时候竟然会油然而生一种令他毛骨悚然的颓废感。

他花了很多时间工作,可工作之外总还有别的时间要面对。

看书、听歌、看电影、喝酒,苏孟像其他任何一个单身人士一样活动,可心中的焦躁仍旧难以排遣。他注意到周围像他这种条件这种年龄的单身男人其实不多,多数都有个或许认真或许不认真的交往对象,还有极大一部分交往的都是95后。苏孟真心觉得那样的代沟无法容忍,但他也认为人的确是年轻的好,就像当年的顾与清……

星期一,苏孟刚到办公室就被同事叫住了。

“苏孟,明天咱们去湖南出差。司机王师傅请假了,老板要你开车,没问题吧?”

苏孟作为年轻力壮的小伙子,理所应当要接下`体力活。

“没问题。”苏孟回答。

没人喜欢开长途车。

湖南离H市不远,但开车去也得四五个小时。

周二天刚亮他们就出发了。自巡查以来什么公费活动都要低调,一行五个人挤在一辆小雅阁里空间并不宽敞。

临近中午的时候苏孟想休息一会,或者干脆在服务区吃饭,但老板坚持要到长沙吃毛家饭馆。

老板是毛的忠实粉丝,一定要体验一番情怀。没想到路程还有一半时又遇上了车祸,堵车排起了一条长龙,苏孟下车看了好几次,车群仍然是一点动的迹象都没有。

几个下属只好无奈地陪老板闲聊毛主席的各类事迹,苏孟暗自咒骂这该死的天气,热得让人心浮气躁。

等交通部门处理完事故,他们一行人到达长沙的时候竟然已经下午三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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