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生日快乐（5）（1/2）
“那你又在想什么呢？”阮尘问他，走起路来步子迈得很大很快，他要快一点才能跟上。
楚阳总是想，如果阮尘开开心心地长大的话，一定会变成一个坏坏的小男孩。
有次阮尘在后台把不知为什么情绪不太高的程檬压在身下抢程檬的应援物，说你看这个是橙色的，这是我的。
“队长，快主持公道。”程檬向他求助，“你想不想拥有忙内的爱了？”
“把东西还给檬檬。”他戳阮尘的腰。
“你想不想拥有真正的爱情了？”阮尘问他。
“队长！”程檬看他迟疑了一下，很不满意，不过看起来心情好些了。
他睡醒之后照了镜子发现自己脑袋上多了个发圈的情况也屡见不鲜了。他本来睡觉浅对风吹草动都一清二楚的，更不用提阮尘装睡的时候为了不让他发现他在笑还要用被子把脸蒙的严严实实的。
还有次他坐在AS成员们住着的大楼下等拍摄。阮尘跟前辈一起路过，挽着袖子，左手在胸口滑过，滑到他面前打了个响指，还对他吹口哨。
他才发现原来阮尘看着人的时候，不眯起眼睛，也是会有笑意的。
“你俩的相处方式跟我想的不太一样啊。”前辈跟阮尘说。
嘿嘿。阮尘笑。
“我混了那么多年，也没有学会吹口哨。”晚上他说。
“我教你啊？”阮尘挑眉。
阮尘给他假设过好多次“学会了去撩姑娘啊”，但那些承担着心意的小玩意儿，倒是都摆在了他的桌上。
他把手链拉松一点，让那颗小太阳落在他的手心里。
“我也在想你啊。”他回答阮尘的“想什么”
“我在想，我早就知道，我想要的温暖的拥抱会有的。我一直都知道我会遇见对我很好的人。”
他曾经无数次地在冲洗完伤口之后撑着水槽好像感觉不到疼痛一样大脑一片空白，他逼自己把烟戒掉努力读书，可又不想让父母以为他后悔了，这些想法在他心里南辕北辙互相拉扯梗在他的喉咙里，他就只好狠狠用拳头砸卧室里的镜子。他知道自己发泄情绪的时候样子很糟糕，会把卧室里的一切书本摆件扔在地上。等过了劲之后再一件件摆回去。这一切做完了他很累，就会睡在地板上。客厅里坐着的人绝对什么动静都听得到，但他们从不看他发脾气的样子，要他自己收拾。
可他还是在夜晚在每一天结束的时候对自己说，以后会好的，未来的日子会好的。他父母都是现实得不能再现实的人，总觉得小孩子不需要插满蜡烛的蛋糕和游乐场就能过好生日，就能成为大人。他记得儿时装作有字不会读，想听爸爸妈妈读故事，他们跟他说，昨天不是教过你查字典了吗？他仿佛继承了他们身上的全部隐性基因，将他父母看来毫无意义的事物都视作心灵的良药。他是个太喜欢浪漫的人，期待五光十色的未来，期待活泼生动的爱。他不知道期待有什么意义，但他还是很期待了。
要做个善良的人啊，最后他对自己说。我很善良的话，或许就值得很好的未来了。
他拥有了插满蜡烛的蛋糕和给他唱生日歌的粉丝。拥有了给他做面条吃的队友弟弟们，以前他们端的还是泡面，去年已经试图端上一碗真正的面条了，尽管弟弟们自己对那碗面似乎都满怀警惕，但他总是可以把承载了爱意的味道变得“抽象”起来。他们陪他在夜色下去游乐园玩耍，弥补他童年缺失的快乐给他买气球。现在他有些情绪的时候，阮尘会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他说，我有点想发脾气。抵着他额头的阮尘说，你发呗。
去年他过生日的晚上队友们说起这个夏天就可以一起活动了，玩闹得很是兴奋，到最后阮尘小声对他说了一句，我有点头晕。看着阮尘不知所措的求助般的眼神，他明白阮尘有些醉了，就催促弟弟们快些回去睡了。
回到房间的阮尘喝过他递的茶，把杯子放在一边之后突然勾住他的脖子叫他名字，比平时要热一些的脸颊贴在他的颈窝里。
阮尘说，我的楚阳。说完了还轻声笑个不停。他回答，是，是你的楚阳。阮尘就把发烫的面颊贴在他脖子上。阮尘笑了好一会儿后他听见他开始小声哭，哭着把他越搂越紧，眼泪也流到他的脖子上。他很希望阮尘平时可以多掉一些眼泪，就不用突然哭得这么难过了。他从阮尘的怀抱里抽出手来给他擦眼泪，说，有我在。阮尘说，你不要不喜欢我，一遍一遍地重复。
我爱你啊宝贝。他挑着阮尘的下巴逗他。
宝贝，阮尘学他的语气。本来还水汪汪的眼睛又眯缝了起来。
在那以前，他有担心过阮尘是不是不喜欢这个称呼，但是他总是忍不住这样叫。
你爱我，阮尘说，然后又开始一边说着我的楚阳一边笑，床头灯下弯弯的笑眼搞得没有喝多少的他也开始觉得轻飘飘的。他任由阮尘折腾他，任由阮尘轻轻咬他的脖子和红了的耳垂，用轻柔的啃啮诉说自己的爱意。阮尘嘴唇轻轻抿着他的皮肤，扯着他的衣领闻他身上的味道，让他肩颈好像窝了一团火一样。
你抱着我睡。阮尘贴着他的面颊说，你抱着我睡好不好呀。
生日快乐。阮尘又说，说罢就凑上来亲他的嘴唇。
你真好看。阮尘贴着他的鼻尖把眼睛瞪得很大看他。
我头晕。阮尘又把脑袋埋在他胸口，说头晕，抱着我睡。却把他搂得紧紧的，还拐着弯叫他的名字。用突然爆发出来的力气让他向后仰倒在床上，压在他身上睡。
等到确认阮尘真的睡熟了之后楚阳心里起了一股随风越燃越盛但点火的人趴在他胸口显然不想负责灭的无名火。
“靠。就这么算了？”这个时候他反而觉得自己的酒劲上来了，想掐一下阮尘的腰出气，手伸过去却摸到了露在衣服外面温热光滑的皮肤，他急忙翻个身让阮尘躺好，把他衣服也整理好，自己打开窗子吹了一阵迎面而来的风。
躺回去之后，阮尘脑袋又凑到了他怀里。
“你最好别乱动。”他小声警告。一会儿之后，他又在想，阮尘为什么不乱动呢？
他有点生显出傻气的自己的气，把手臂从阮尘身下抽开了。他听见类似小动物的声音，他也不理，翻了个身背对阮尘。随后阮尘把脑袋贴在了他后背上，还伸手搂他。
彻底被打败了，他想。转过身让阮尘找个舒服的躺法。
第二天早上阮尘从他怀里醒来后表情很是微妙。
“你喝醉酒……是不是不会断片啊？”他看穿。猜阮尘没有想到他自己喝醉酒会是这样的表现。
阮尘没有回答。
“找到自己的准绳就要记得。”他告诫。他才不要让别人看到阮尘喝醉。
过了会儿后，阮尘挨着他肩膀说，“你上一次喝醉酒，跟我说，哥哥爱你，哥哥喜欢你。”
“然后呢，第二天又告诉我……”现在轮到阮尘坏笑了，“你说的一切都不能当真。”
楚阳感觉自己的表情在阮尘看来也一定很微妙。
“一直都知道你会遇见一个总是需要你安慰的人？”阮尘问。
楚阳十八岁的时候，他大概十六岁吧。正是尝到了自伤的甜头，试图把一切烦恼都交给水果刀的时候，坐在地铁里，在超市货架前买东西的时候他都会茫然地流泪。听到爱豆的歌的时候他愿意短暂地开心一下，耳机摘下来，他又好像开始把日子过得模模糊糊的。他把对生活的热爱和对未来的憧憬具象成了偶像，想去试图触碰一下。
不过他是个有点小运气的人，沮丧到极点的时候，他似乎总能遇到些什么惊喜。
他听过楚阳之前的故事，其实在心里偷偷疑惑，他本来以为在这样的家庭里长大的孩子，会有一点封闭自我，不会轻易拿真面目示人。可是楚阳待人的时候总是热情又真诚。
但后来他想，其实楚阳并没有一开始就把自己展现在他面前。倒是他，两个人认识还没多久就让楚阳时刻准备着劝他。不过在遇到楚阳和队友之后，他很少哭了。
楚阳的确是热情又真诚的，做训练生的时候，他总觉得楚阳是无所畏惧的。
虽然他是说了会照顾我的。但他跟我还是两个世界的人。他还在心里这么下结论来着。
他遇见过的阳光明媚的人，实在算不上少。他曾经有过很好的朋友，朋友也是积极乐观无所畏惧的性格。他那个时候实在很喜欢有人陪他，总是会给朋友买饮料买零食。
“后来呢？”楚阳听他讲这个故事的时候，表情有些警惕，“你后来为什么没提过他了？”
“他看到我胳膊上有伤口之后就再也没理过我了。”他说。朋友开始对他冷淡的时候，他就知道这冷淡是从何而来的，他便没打扰过不愿意被他的丧气所影响的人了。从那以后，他就不打扰别人，也没有什么人来主动打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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