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小红帽（1/2）

十二年前 夏天

刘露当天下午有一节钢琴课，下午五点正好是太阳降落不落时，热了一天的临川市终于降了点温度，周遭的热气都消散了些许。

她思考了一下，从箱子底翻出一件红色的裙子穿上，这是她妈妈新给她买的小裙子，是她第一次穿。她美滋滋地跑到厨房去给自己的外婆看，“姥姥你看好看吧！”

“好看，”刘露姥姥从房间里拿出绿豆沙来塞到外孙女的手中，“出门记得不要跟陌生人说话，晚上回来跟你哥哥说，让他去接你。”

此时的刘冬扬还只是个十三岁的男孩，正坐在电脑前玩魂斗罗。一听闻自家小姑娘要去上课了，又看了看外面还很大的太阳，苦着脸吞吞吐吐道：“妹妹一个人也可以吧？”

刘露跑到他身边，拽了拽哥哥的手撒娇道：“哥哥晚上来接我吗？”

刘冬扬承受不了妹妹的撒娇，只得点头说好。

那个时候监控还没有这么先进，酒子巷还没有改造，东拐西拐的让人很不好找，。周遭都是邻居阿姨出来摘菜拉呱聊家长里短。

刘露一个人出了家门。

两点多的时候临川刚下了一场大雨，现在天晴了，西边隐隐挂着点彩虹。刘露穿着红色的小皮鞋踩在水坑里，清脆的鞋跟声回荡在小巷子里。

“刘露？”

刘露回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刘老师好。”

刘淳看她乖巧的样子，藏在裤袋里的手不自觉的动了动，他“嗯”了一声，随口问：“这是要去哪里？”

刘露拽了拽米菲兔的包，脆生生道：“去南城百货后面上钢琴课。”

“老师正好顺路，那我带你过去吧？”

“姥姥说，不能跟陌生人一起走的。”她眨了眨眼晴，认真道。

刘淳蹲**来，与她平视，笑着问：“那刘老师是陌生人吗？”

刘露摇摇头。

“老师带你过去，好不好？”他这么说着，把人放到自行车的后座上，“刘露同学平时都会这么晚上课吗？晚上会有人来接你吗？”

她本来想跳下去，拒绝刘老师的好意。但想了想，刘老师是自己的班主任，又不是什么陌生人，于是点头道：“麻烦老师了，不过晚上都是我哥哥来接我的。”

他了然的点头。

-

许柏渊看着司岁走远的背影，接起了电话。

“你都知道了？”那头刘冬扬的语气跟以往无差，就好像平时约请吃饭一样般平静。

许柏渊应了声，什么也没说。

刘冬扬停了好一会，突然笑了出来，“我就说我可能瞒不过你们，这不做了那么大的局，不还是被发现了吗？”

“那双鞋是你故意放在车上的？”许柏渊站在雪里，看着路灯下不断飘零的雪花，有些疑惑的问，“为什么？”

刘冬扬笑了声：“累了，不想做了。”

他看着床上熟睡的程秀秀，摇了摇头嗤笑道：“我不是什么圣父……你们去找刘淳了对吧？”

许柏渊生硬地扔了“无可奉告”四个大字过来。

刘冬扬也没觉得被冒犯生气，反而跟老友叙述故事一样缓慢说：“我知道你们去找刘淳了，我也去了。”他顿了顿了，“为了刘露。”

“许柏渊，你弟弟在icu还好吗？凶手逍遥法外你怎么就不去抓他呢？”

许柏渊沉默了一瞬，刘冬扬也不在乎他的回答，“证据是吗，你弟弟当时是目击了我妹妹失踪的现场，说是刘淳带她走的。他为什么不出来作证呢。”

“你是故意接近我的。”许柏渊肯定道，“你在程秀秀的事件里扮演了什么角色？”

“一个失去了妹妹的可怜虫，还是一个代表正义的好心人，亦或是不敢反抗的大孝子？”

那头似乎没有听他说话，良久，他听见那边响起了打火机的声音，“我觉得我的意思足够明确了。”刘冬扬嗓子喑哑，“我想让你们帮我查一下刘露的死因。”

“那你就杀了两个女孩子来告诉警方？” 许柏渊挑了挑眉，“你脑子有病吗？”

刘冬扬又笑，“教授，你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吗？”

他声音清淡迷离，带着无穷无尽的懊恼与后悔，在这个冬天给自己判了死刑。

他说，

——“我明明可以不让刘露死的，却懒于送她那一次。”

-

单车驶过老城区，南城百货在当时的临川人心里几乎就是当年帝都的王府井，应有尽有的地方。

刘露很快的将她姥姥的那句话遗忘在脑后，小手抓着刘淳的衬衣晃了晃，“老师在下个路口放下我就好了。”下个路口就是南城百货了，而刘露上课的地点就是在百货大楼的后面一栋小房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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