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陈希灏确实是个草包.3(2/2)
不经意间,看到吊坠尾端刻着的那两个小小的英文字母“CQ”时,陆淮眉眼间神色越发阴郁森冷,勾唇冷笑了声,“养不熟的小白眼儿狼,不用回来了!”
“砰――”房间门被重重关上。
十月中下旬的南云市,夜风很凉,顺着领口呼呼灌进衣服里,余问刚从酒店房间里跑出来,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拢了拢衣领,低头朝前面那条街跑去。
几分钟后,余问匆匆赶到“夜色酒吧”的时候,程祁正趴在吧台上,已经醉得七荤八素,分不清楚东西南北,却仍然嚷嚷着要喝酒,嗓音里有浓重的哭音。
程祈刚才似乎吐过,沾着脏污的外套皱成一团,随意扔在脚下,余问见状连忙脱下自己的外套给程祁披上,神色颇担忧地转身问张东临道:“东临哥,到底怎么回事儿,是出什么事情了吗?程祈怎么喝成这个样子?”
张东临垂下眼帘,看着又哭又笑的程祁,低声叹了口气,皱眉道:“其实,今天是程祁姐姐去世三周年的忌日。”
余问愣了愣。
今天是程祁姐姐去世三周年的忌日?!
“程祁的姐姐叫‘程瑜’,两个人是同父异母的姐弟,程祁和父母的关系向来不太好,但是和程瑜的关系却特别好,之前程祁送给你的那顶黑色鸭舌帽,就是当初程瑜送给程祁的出道礼物。”
顿了顿,张东临语气低沉地接着说道:“程祁特别喜欢那顶帽子,平时不管去哪里都会带在身边,尤其是三年前程瑜车祸去世以后,那顶帽子就变成了程瑜给程祁留下的唯一一件遗物,程祁格外珍惜那顶帽子,平时根本不让别人碰,而且从那以后,程祁的幽闭黑暗恐惧症开始加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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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程瑜是在去看程祁演唱会的路上出车祸去世的,当时受伤太重,在被送去医院的路上就停止了心跳,演唱会举办方担心会影响到程祁的状态,所以直到演唱会结束才告诉程祁这个噩耗。”
“所以最后,程祁连程瑜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程祁对这件事情一直都特别自责,总感觉是他间接害死了程瑜,他一度想要退出娱乐圈,但程瑜最后的遗愿,是希望程祁能够继续光芒万丈的站在舞台上。”
“那天晚上,他竟然会把从不离身的帽子送给你,说实话,当时我的心里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我以为程祁终于能够解开心结了,没想到……”
张东临没再继续往下说,但余问知道他接下来想要说什么。
“酒呢?东临哥,赶快给我酒!我要喝酒!我要喝酒!快给我酒,我心里好疼,酒呢?”埋头趴在吧台上安静了不到两分钟的程祁忽然直起身,又嚷嚷着要喝酒。
张东临抬手捏了捏涨疼不已的眉心,冲调酒师递了个眼色,伸手按住程祁的手臂,安抚他道:“好了程祁,你不能再喝了,你今晚已经喝很多酒了,余问来了,我们送你回酒店休息。”
程祁在张东临的搀扶下站起身,刚转身走了两步,忽然神色痛苦地抬手捂住胸口,单膝跪倒在地上,嗓音隐忍压抑道:“东临哥,我胸口好疼!”
余问见状,连忙上前,关切担忧地问道:“程祁,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吗?”
“姐……姐姐?”程祁身形猛然僵住,动作缓慢而机械地抬起头来,不敢置信地看向余问,眼底里的痛苦情绪逐渐被惊喜取而代之。
“……???”姐、姐姐?
余问右眼皮猛地跳了跳,直觉不太妙。
果不其然,还不等余问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觉眼前一黑,程祁忽然伸手将她抱进了怀里。
余问当时整个人都是懵的,完全没有防备程祁会忽然给她上演这么一出,硬生生撞进程祁怀里,差点儿呕出一口酸辣老血,“咳咳……程祁,放、放手!”
程祁是个看着挺清秀单薄的少年,手臂间的力道却出乎意料得重,紧紧抱着余问,勒得余问有些喘不过气来。
而且当时的程祁,倔强偏执得就宛若溺水将死的人紧紧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怎么都不肯松手。
张东临眸色颇复杂莫测地看了余问一眼,着实不知道,余问的出现对程祁而言,究竟是幸,还是不幸。
挣脱不开,动弹不了分毫,余问只能认命地像根僵硬的木棍似的被程祁死死抱在怀里。
过了大概两分钟以后,程祁仍然没有要放开余问的趋势,而且手臂间的力道越收越紧。
余问被勒得脸色涨红,呼吸困难,感觉如果程祁再不松手的话,她可能真的会被活活憋死。
余问终于忍不住抬手轻轻拍了拍程祁的后背,用一种商量的语气柔声说道:“那个程祁,我跟你商量件事情,你先放开我行不行,我……”可能快要不行了!
话音未落尽,余问指尖动作忽然停顿住,整个人如遭雷击,目瞪口呆,安静如鸡。
因为程祁这个在粉丝和镜头前总是笑容明媚温暖又清澈无邪,眼睛里仿佛有星星的小天使爱豆,竟然趴在她的肩上……哭、哭了!
压抑隐忍的低声啜泣声,仿佛受了无尽的委屈似的,哭得特别伤心,而且还拖出了很长的鼻涕泡,嗯,抹在余问的睡衣上。
“……”余问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程祁,有些手足无措,只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张东临。
75、醉酒的程祈,不可描述 ...
张东临无奈地抬手抚额, “余小姐, 这里人多眼杂, 麻烦您帮我把程祈送回酒店吧!”
余问, “哦, 好!”
“小心些,前面有台阶, 慢慢走!”余问小心翼翼地扶着程祈往酒吧外走去。
也不知道程祈今晚究竟喝了多少酒, 一百三十多斤的程祈醉成了一滩软绵绵的泥, 带着满身浓烈的酒气, 几乎将全身所有的重量都压在了余问身上。
张东临见状, 想上前搭把手,但也不知道程祈突然间上来了什么性子,死活不肯让张东临碰他。
如果张东临硬要上前扶程祈, 程祈就会转身扑进余问怀里, 用那种特别委屈又压抑隐忍的声音在余问怀里低声啜泣。
这,根本就不是她的程祈小天使!
“……”余问眨了眨眼睛,仰头望天, 心说,她到底是造了什么孽,老天爷竟然要跟她开这种玩笑!
张东临也很无语,“……”
“算了, 东临哥,还是我自己来吧!”余问抬手揉了揉微微有些涨疼的额角,只能认命, 又扶着程祈往前走了一段路,感觉半边肩膀都快僵掉了,想了想,余问扭头跟程祈商量道:“程祈,要不然我背你吧!”
程祈瞬间眉开眼笑,湿漉漉的眼睛里有明媚耀眼的星光,“好!”
张东临闻言,不禁扭头打量了眼余问这副单薄瘦弱仿佛来阵风就能把她吹倒的小身板儿,语气颇为担忧地说道:“余小姐,其实程祈挺重的!”
余问已经扎好了稳稳的马步,弯着眼睛,笑眯眯道:“没关系的,东临哥,我之前背过一百多斤的萝卜,有经验了!”
张东临,“……”眼睁睁看着余问咬紧牙关,卯足了吃奶的力气,将程祈背起来,张东临抬手抚额,顿觉今晚把余问叫过来有些愧疚。
×××××
南云市十月中下旬夜晚的气温已经降到十度以下,夜风很凉,路上稀稀落落的几个行人都穿着毛衣和厚外套。
刚才张东临给余问打电话时,余问都已经躺进被窝里了,挂断电话后,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匆匆出了门,所以身上只穿了件棉睡衣,匆忙间随意从衣架上拿了件外套披在身上。
好巧不巧,恰巧就是两个多月前,余问和程祈在渝城第一次相遇那晚,程祈被粉丝们追,不小心撞到从火锅店出来透气的余问,然后拉起余问慌不择路地跑进了渝城大学后面的小树林,看到余问冷得不停搓胳膊,就脱给余问披着的那件牛仔外套。
刚才余问匆忙赶到酒吧,看到程祈醉酒吐了一身,只穿着件单薄的白色连帽T恤坐在吧台边,余问担心他着凉感冒耽误接下来的工作进度,又把那件外套给程祈披上了,算是物归原主。
背着程祈走出酒吧后,瑟瑟冷风猛然灌进领口里,余问冷得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从曲州路上的“夜色酒吧”到晨安路的“盛世国际酒店”大概五六百米远。
余问背着一百三十多斤重的程祈走路并没有感觉太吃力,但架不住喝醉酒的程祈与之前那个笑容明媚、温柔又善解人意小天使简直判若两人,喝醉酒的程祈,有些闹腾,还有些……嗯,不知道该怎么描述。
在路上走着走着,程祈忽然伸手摸了摸余问的脸,余问眉心一跳,面皮抖了三抖,刚开始,程祈就只是很好奇地用手指轻轻碰了一下,旋即,就像找到了什么很有趣的玩物似的,乐此不疲地碰了一下一下又一下。
余问瞪大眼睛,嘴角直抽搐,因为要背着程祈,空不出手来阻止,所以余问就只能任由程祈双手捂着她的脸,像搓面团似的,非常用力地这样揉一下,又那样捏一下。
当时余问脑子里已经有些短路,感觉太阳穴“突突突”跳得厉害,脸也被程祈搓得火辣辣得疼,然后程祈就将脸埋进了余问的后背,羞涩地“咯咯”笑起来,笑得特别开心。
如果说平时的程祈是个善解人意的小天使,那么现在的程祈无异于就是个恶作剧得逞的小恶魔!
等程祈趴在余问背上笑够了,又有些好奇地想要伸手去戳余问的眼睛时,惊得余问差点儿没忍住,一个过肩摔把程祈摔出去。
她可是个正值花季的青春美少女,要是被程祈给戳瞎了,那就悲催了,她还没有享受够这繁华美好的大千世界呢!
张东临在前面走,发现余问没有跟上来,扭头疑惑地问道:“余小姐,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