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1/2)
“你做什么!”
随着一声厉喝,一只冰凉有力的手扼住了堪堪割破他喉咙的剑柄,另一只手紧紧的护在他的脖颈上。
熟悉的淡雅香气就在他身旁,紧紧的贴着他胸膛,他身躯为之一震,缓缓睁开了眼睛,愕然地睁大了眼睛望着前方熟悉的面容,半晌,才讷讷地道,“公主……我……我是在做梦吗?”
她怒容相对,趁着他愣神的间隙,一把夺了他的剑,狠狠的掷于地上,厉声道,“你想干什么傻事!”
后怕的抚摸着他的脖颈,就差一点,她便要失去他。
方才她远远的过来,便看到这样一幅场景,吓得她三魂丢了七魄,还好……还好赶得及阻止他干傻事。
他愣愣的看着她,似乎在分辨是否是自己的幻觉,半晌,猛然间将她紧紧的揽入怀里,颤着声道,“你活着。”
“你活着。”他似乎只会重复这么一句话了。
她无奈的回抱住他,轻声道,“我活着,可是你太让我失望了,你怎么能想着做傻事呢!即便我真的离开你又怎样,你就不能好好的活下去了吗!我用心教给你五年,可不是为了让你还我一条命的。”
他的身躯仍在微微颤抖着,她疼在心里,拍了拍他的背安慰道,“我最大的期望,就是即便没了我你也可以好好的生活下去,你长大了,成熟了,不再是以前那个懵懂无知的少年了,阿满,你要学会独立,不要全身心的依赖于我,如若有一天我真的离开,你又该怎么办呢……”
他紧紧的抱着她,此刻贪婪的吸取着她脖颈间微微的甜香,沉声道,“以后我会保护好你,再也不会让你受任何的伤害,天涯海角,无论在哪,我都陪着你,我此生就认定你了。”
她忽然鼻头一酸,心里不是滋味,嗔怒道,“笨死了,怎么教都教不会。”
这个少年,把他最真诚炙热的心意全部给了她,就完完整整的放在她面前,可她却无法给他任何的回应。
幽幽的叹息,“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呢……”
在她怀里他满足的笑了,哑声道,“我们回家吧!”
对于他的固执,她无奈的只能笑,宠溺的道,“好。”
事实上,他现在显然比她一个大病初愈的人还要虚弱,许多天的水米未进磨损了他的身体,她又是心疼又是生气,忍不住骂道,“你真是笨死了!”
他微微一笑,“不要生气。”
她搀扶着他上了马车,坐定了之后才对他道,“萧文衍已经向天下宣布北尧公主已经遇刺身亡了,所以以后别再叫我公主了,你还是叫我锦夕吧!”
他虚弱的靠在车壁,淡淡的道,“那以后我们该怎么办,你的仇,我肯定会替你杀了那人的。”
她凝神道,“姜呈已经知道我还活着了。”
“所以此番遇刺是姜呈派人做的?”
她点了点头,“萧文衍已经寻了他错处,将他囚禁在府内了。”
听到她嘴里说出萧文衍的名字,忽然眉心一皱,看着她欲言又止,“你……”
她低下头,有些惭愧,“我现在住在他的承天殿养伤。”
他冷声质问道,“你们和好了?”
“不,不是。”她急忙解释,“我是为了帮阿尘寻找密诏,所以才委身于他。”
解释到最后,她都心虚的不自觉地低了声音,更不敢去看他的眼睛,不知道他此时是用何种神情来看待他的。
他突然的问,“他就这么让你在乎?”
她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他口中的“他”说的是路微尘。
“你居然会愿意为了他委身于你的仇人身边。”他目光冰冷,少有的严肃,“我知道你心里有他,却不想在你心里他已经如此重要了。”
话语里,更多的是凄凉。
“阿尘他……对我很好,况且最重要的是我们目标一致。”她弱弱的解释,眼睛盯着鞋面,“而且,萧文衍现在很信任我,他还说要娶我……只要拿到密诏我就会离开他身边了,我没有忘记仇恨,无论怎么说,是因为他才导致了这一切悲剧的发生,你……你相信我!”
“我相信你。”他望着她,眼里蕴含着无限的忧伤,“可是我不信任他。”
“如果他真的一心为你好,不会舍得将你放在萧文衍身边的。”因为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像他那么做的。
“可见,在他心里,他的仇恨,他的抱负,他的权势,还是高过你。”他凄凉一笑,“如此,他和萧文衍有什么不同吗?不同的一点无非是,他还没有像萧文衍一样做过背叛你的事,不是吗?”
她无奈的叹息,“你对他,偏见太多。”
心里却还是不由自主地想着维护他。
“一开始,我们只是同病相怜的两个人,可是后来这么久的并肩前行,这份情谊弥足珍贵,不知不觉的在我心里,已经从“两个人”变为了“我们”,我信任他,就犹如信任你一样。”
他淡淡的道,“只是因为你们都被同一个人伤害过罢了。”他言尽于此,好不容易失而复得,他不想与她起争执。
也许,但愿是他的偏见和妒嫉误导了他吧!
他的话,她并不是全都没听进去,他的话提醒了她,这些日子她被情爱所蒙蔽,忽略了很多的细节。
……
萧文衍说娶她,第二日便昭告了天下纳妃。
她偷偷回去后,便日日只得困在承天殿里,任由侍婢们为她量裁嫁衣,侍婢们来来往往,准备着成亲要用的首饰,给她挑选合心意的。
夜里,热闹了一天的承天殿终于安静下来,她也得了空闲。
她斜倚在美人榻上,望着桌上摆着的一堆金钗玉器,揉了揉眼睛,踱步到了窗边。
不知她看到了什么,忽然眼中一亮,模样有些惊诧的可爱。
忽然,一股熟悉的气息靠近,从背后双臂环住她的腰,声音有些沙哑疲惫,“这么晚还不休息,你在看什么?”
锦夕微微一笑,指了指远处没有光亮的宫殿道,“那不会是我的清风殿吧?”
他低低的一笑,笑她在这里住了这么久,终于发现了,“是啊。”
她赌气地拧了他胳膊一把,娇嗔道,“你监视我啊?”
“哪有!”他低低的笑,“就是想你了。”
她微凉的手掌缓缓摩挲着环在腰间的大手,轻声问,“很累吗?”
他不轻不重的“嗯”了一声,“都是为姜呈求情的,今日我才知道原来支持他的人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多。”
她望着远方烟火,沉思片刻,淡淡的道,“我始终不知道姜呈为何对许家下手,我们与他从无交集啊。”
他埋在她颈窝里,贪婪的吸取着她身上独特的可以让他安心的香气,“你爹没有告诉过你吗?”
“嗯?什么?”
“你爹和姜呈曾是师兄弟,你爹擅长炮制丹药,而姜呈在这方面的造诣则稍差了些。”他沉声道,“你应该知道,如今宸朝的江山也是先皇反叛起义夺来的,而当时能顺利夺取江山,你爹功不可没。”
她突然发现,她对爹娘的事情知道的太少了。
他继续道,“有日,你爹根据祖
师爷留下来的方子,加以创新,竟然制作出了一种破坏力极大的丹药,只需少许,便能毁掉方圆百里之内所有的生灵。在助先皇登基后,你爹畏惧火、药威力太大,若被有心人利用恐会造成生灵涂炭,便将剩余的火、药尽数藏匿起来,烧毁了药方。”
她淡淡的道,“……所以后来爹爹离开了先皇身边,做了一名普通的商人。”
“是啊!可姜呈并不死心,多次上门找你爹讨要药方,均被回绝,你爹借口这方子已经毁了,再也制作不出火、药了。”
她心灵剧颤,“原来他图的是许家的火、药,我竟从来不知许家还有这种东西。”
他拥着她瘦弱的身躯更紧了些,面容埋在她颈窝里痛苦的忏悔道,“锦夕,我真的不知道原来当时他是另有所图,不是真心帮我,当时国库空虚,我训练自己的军队和炮制兵器都需要钱财,所以我当时也只是想要许家的钱财罢了,竟从未知道姜呈的诡计。”
她眼底一片寒意,唇畔缓缓溢出一抹冷笑,“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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