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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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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单严喝醉酒,一通电话就把卫悟给叫来了。

大概那会儿的人他很熟了,才敢放心地让卫悟出现在他们面前,不怕丢人现眼。

那通电话打得着急,卫悟不敢耽误,和小饭馆的老板娘连忙请假早走,下午的工钱就不算了。

现在是晚餐高峰刚过,也就闲下来了,老板娘看他人老实,手脚还利索的份上大发慈悲地就放行这一回。

等接到了人再送回他家,半路上单严还非要吃蛋糕,又让司机绕路找了家蛋糕店。那店面装修精致,再凑近一看价钱,可让卫悟犹豫许久。

他琢磨着单严这会儿只是突然起意,买个小蛋糕尝尝味道就够了,却不想这人半醉半醒,指着个天鹅蛋糕说就要那个。那天鹅做得栩栩如生,颈修长,羽毛分明,盯着看久了,这高傲的姿态还真和单严有点像。

于是一咬牙,还是买了。

来回都是打车,又买了个大蛋糕,这就花了不少钱,他半个月的工资差不多没了。

不过好在他这份工包吃包住,旁的地方基本不花钱。

单严住的地方特别高档,出租车能开到楼下车库,这倒省了不少事,不然抬他上去还要费不少劲。尤其是现在他好像睡着了,要是走段路再吹了冷风,那可不得了。

车停了以后,卫悟刚想去扶他,单严自己就起来了。

都在等电梯了,卫悟也该放心走了,趁现在还有公交车的时候。可他已经将近一个月没看见单严了,实在思念得紧,而且等会万一还有用得到他的地方呢。

于是付好了车钱,赶忙跟上了。

单严捏着眉头,他酒量不高,方才是真有些醉了,不然不会在半推半就间把卫悟给叫来。那帮子人想看卫悟很久了,他平常躲还来不及,哪曾想这回还真把自个儿的笑料送人眼皮子底下去了。

他找了个乡巴佬的事情在他朋友圈子里已经传开了,且被笑了一整月。

现在是再后悔也没用了,单严头疼得看着身后那个甩不掉的麦芽糖。

他冷冷开口:“行了,你回去吧。”

卫悟拎着蛋糕,手足无措:“我去帮你煮碗醒酒汤就走,不留着过夜。”

电梯到了,单严走了出去,卫悟赶忙跟上。都这份上,他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这套房子的江景尤为出色,单严来这儿的次数也不低,他还是很喜欢这里的。只是这算是私密的空间里来了个不太熟的陌生人,且这人浑身上下找不着一处优点,心情自然也就不太好。

尤其提及那些不堪入目的往事。

卫悟忙前忙后,他的醒酒汤就是烧些葛根、山楂金银花这类的花草,没放茶叶,怕他晚上睡不着。

价钱大的东西就是两样,放蛋糕的小碟子做得漂亮别致。卫悟切了一块给单严送去,没敢切多,单严赏脸地尝了一口又放下了。

他不爱吃这些甜品,方才一定是醉了,做了什么梦才突然有冒出这么个奇异的想法。

这屋子打扫的一尘不染,也没有卫悟下手的地方,“你去洗澡吧,等你睡下了我就走。”

单严对这种看小孩儿似的照看极为不满,这人还真是黏上就甩不走了。

“你快走吧,身上油烟味重,我闻了不舒服。”

卫悟脸一下就红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等那锅茶水烧好我就走,你先去洗澡,等会儿我直接放桌上,你别忘了喝。”

单严神情冷漠,拿好衣服直接进了浴室,也不管他了。

等他出来的时候人已经不在了,桌上放着一碗醒酒茶,还有一杯温好的牛奶。单严看也没看,从冰箱拿了瓶矿泉水便进了卧室。

手机他都没拿,想也不用想就知道那帮人给他发了什么。

卫悟走的时候也给自己切了块蛋糕,那卖相实在是好看,他忍不住也想尝尝。

彼时刚入冬,他穿得单薄,这冷风一吹还真挺冻人。卫悟手里端着一块蛋糕,一边吃一边走着找公交站牌。

他切了很小一块,没一会儿就吃完了。卫悟舔舔嘴唇,这东西特别好吃,奶油和冰淇淋似的一进嘴就化了。

转了三部公交车,又走了小半个钟头才到他住的地方,这地方说是员工宿舍也算不上,也就工地旁边的一间小棚子,他一个人住,地方宽敞,离施工地也远。就算工地晚上做工声音也不大,还专门有一间洗澡的地方。不过有可能等他们工程做完,要再搬地方也不一定。

b市的房价太贵了,这地方据说还是老板有关系才弄到的。这座城市与他家乡不同,靠学历说话,严厉得很。他这样的别人哪看得上,于是屡遭碰壁,吃了不少苦头。租房的时候还遇到骗子中介,损失了一大笔钱。

那时他全家身当就一个行李箱,身边的钱还少得可怜。他对未来的日子充满了迷茫,要不是有老板娘的帮助,还不知有多折腾。

洗澡的水特别小,放半天才能接满小半桶。卫悟今天洗得特别认真,抹了三遍肥皂。不过冲的时候实在等不起,直接就过了冷水,最后才拿热水暖了暖身子。

他躺床上盖好被子,没一会整个人就暖和了,床垫和被子都是新的,配套的生活小件儿也全准备好了,卫悟还没遇到过这样好的老板。他很珍惜他现在这份工作,不用颠倒日夜,不用日晒雨淋,更不用出卖力气干苦力活。

他在小饭馆儿里干得都是杂活,端盘子洗菜洗碗,除了收银外什么都干。忙点好,要是不忙,他这份工资拿得还不安心。

卫悟翻了个身,想到今天去接单严的时候,酒吧门口停的一排超跑,五花八门的颜色,绚丽又张扬。那会子他就在想,单严的世界他是永远也融不进去了,他的条件太好太好,是他再怎么努力也无法企及的。

可是,单严说喜欢他,那他就信了。

还是要试一试,若这份感情是真,那便皆大欢喜。若是假,他——他也不怕。

都走到这步了,哪里还有反悔的余地。

单严的作息一向很规律,他早上起的时候顺道看了眼手机,那上面对他的嘲笑还真是不留情面,单严对着那十几条消息恨得牙痒痒。

这一个个的,也不想想当初是谁怂恿他去搭讪的。

卫悟也是,穿一身破烂还真来了,真给他长面儿。

今天是周末,现在那帮子人家里也都安排了工作,好歹是不敢多作妖了,晚上也没有乱七八糟的局。

短信提示音响起,单严心一惊,拿起来看了居然是卫悟发来的。

他问:晚上要一起吃个饭吗?

这年头谁还用短信,除非他妈让他去相亲的时候,所以方才他还以为他妈又甩来一段履历。

单严回:不了,有事。

好一会儿以后才有回信:嗯。

这对话就这么莫名其妙地结束了,单严看过后随手扔在一边,毫不在意。

回顾往事单严是非常后悔,这芸芸众生,他怎么偏偏就搭上了这个人。

单严打完两盘游戏,看见短信里发来的好长一段文字,心情更糟了。

现在是什么年代,早就不行什么家庭联姻了。可他毕竟年岁渐长,门当户对的女孩子好相处起来了。

不过看他这样子也知道,他是个不缺男女朋友的人。可他选的那些人,他妈总是不喜欢。

他妈与他的审美差之一个西施,简单地说就是他看上的是天,那他妈给他选的一定是地。

虽然这么说着实有些贬低人姑娘了,可单严对那类清丽温婉的姑娘敬谢不敏。若是做做朋友还好,要真同她们谈恋爱,躲还来不及。

下午的时候他发小发微信来叫他一起聚聚,都是些相熟的人。

单严叹气,无奈回:又要去相亲……

关于他妈审美问题,这是道跨不去的鸿沟,余润之发来消息:反正你也看不上。

单严:是。

余润之:要说阿姨那眼光确实不太行,那一个个的清汤寡水,也太素了。

余润之:不过你口味更奇葩,这看中都是什么人。

单严:……

余润之:女的网红整容脸,男的野生帅小伙。

余润之:于亮说你最近处了个保安,还藏着掖着不给看。

余润之:真假?

然后余润之发现他的消息发不出去了,前面有个红色的小感叹号。

单严面无表情地关了手机,瞎讲,什么保安,那都是之前的事了,人现在当厨师了。

晚上他如期应约的时候,意外地发觉这个姑娘还不错,眼波婉转,眉目间似有流光飞舞。

“你算是我的师兄了,我低你四届,大学也在英国伯利兹念的。这算完美错过吗,真是可惜。”

单严点头。

“我爸爸和伯父有生意间的往来,没想到我们还能有这样的缘分,还遇到……”

遇到这么帅的人,一丝嚣张跋扈的公子气都没有。可人未免太冷了,且这副表情看上去也不像满意的样子,她有些不敢开口。

单严发现她的饮料快喝完了,于是叫来侍者又换了一杯。

姑娘脸红,低头小声说:“你跟我之前遇到的那些人都不一样。”

单严低头看表,开口了,“你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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