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2）
晚上下班的时候单严发现他的那辆车已经取回来了，正停在公司的车库里。
他想了想，还是开了那辆车回去，正好把里面那箱原本要给卫悟的东西放回来，等着下次有机会再给卫悟送去。
送出去的东西，万没有收回的道理。
回家以后单严注意到茶几上放着一个礼品袋，应该是整理房子的人从哪个角落里收拾出来的。
他打开看了好半晌才认出来，这居然是卫悟上次落在他这儿的东西。
于是想发条微信告知他一下，刚打开软件才发现他压根就没加人家好友，只能编辑一条短信发过去。
单严：你项链忘记在我这里了。
卫悟：项链？
单严对着拍了张照片过去。
好一会才来了回信：送你的。
单严：送我？
卫悟惜字如金：嗯。
单严轻笑一声，连包装袋一起收好，放到了他衣帽间的最顶层。
两天后，卫悟收到了一个快递的电话，收件地址是他住的那处，他那时正忙着上班，没空回去签收。只让他们随便放门口就行， 没想到快递员不同意，只能换了个送件时间。
让人家跑两趟怪不好意思的。
傍晚回去的时候远远地就瞧见堆得有人高的大小纸箱数十个，送货员还在门口等他。
这好像和他预想的不太一样，难怪人家不肯随手扔门口了。卫悟连忙跑过去：“真是不好意思！”
签名之后他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包裹，好半晌没缓过神来。
搬进去后他看了寄件名，火急火燎地给单严打电话。
刚一接通他便说道：“你怎么给我寄了那么多东西？”
“拆开看了吗？”
卫悟清点着包裹的数量，道：“没有，刚收到呢。你这寄的都是什么，这么多。”
单严浅笑，“那你慢慢拆，我先挂了。”
说罢挂了电话，留着卫悟在原地同那些包裹干瞪眼。
这人怎么这么讨厌呀。
他要是原封不动地寄回去未免太不知好歹，且辜负了单严的一片心意。可要是收下，他又不能心安理得。
谈恋爱是你来我往，讲究双方平等的。不是把账算得分明，只是大致上应该差不多，起码在这个阶段是要如此。这下他又欠单严好大一笔了。
他是生怕打开一个箱子，里面是码得整整齐齐的一沓钱……
卫悟拆了两个中等大小的纸箱子，里面是两箱枇杷。
他一愣，心里却忍不住开心。
行吧，原谅他了。
每个鸡蛋大小的枇杷单独放在精致的纸盒里，一共叠了两层。所以说箱子看着很大，实际上里面没多少东西。
又打开另一个箱子，里面是一部市面上最新款的手机。
于是卫悟拿着自己那部完全没出任何问题的手机给单严发短信：买手机做什么，我用不上的。
单严：里面存了我的微信号。
这句话的杀伤力有点大。
卫悟咬咬牙，还是收下了。顶多再过两个月，他买别的还回去就是了。
接连拆了好几个箱子，都是些衣服，卫悟对这些不敢兴趣，看过也就放一旁了。
最后一个箱子里放个了小小的礼盒，卫悟小心地解下上边儿系好的缎带。
里面放了一把钥匙和一张小卡片。
钛白色烫金卡片，没有图案与花纹，卫悟翻面，上面是一行手写的字：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
卫悟打开手机，备忘录里写着一串英文。他开通了流量包，从商店里下载软件，可以说是迫不及待地加了他的微信。
验证申请那里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写了一句：吃过饭了吗？我是卫悟。
单严很快同意了，卫悟看着聊天界面那唯一一个对话框，心情珍重且满足。
斟酌再三，他发：谢谢你，我很喜欢。
卫悟微信一直都有，只是没加什么人。平常联系别人也不可能靠这个，所以下在老手机里基本都没用过，可现在不一样了。
他想，这个软件，应该是他往后打开次数最多的一个软件了。
单严的回信很快就来了：恩。
卫悟打开了话匣子，消息一条街一条地发来：这个手机拍照真清楚（惊讶黄豆）
卫悟：和你的是情侣款吗？
单严：不是……
卫悟：今天早上去上班的时候路过一个小区，我看到里面有一株春梅树开得很好，雪落在花上特别好看。那一瞬间我的心情突然就变得很好，停下来多看了一会儿，总觉得今天是特别美好的一天。
卫悟：预感成真了。
卫悟：我发的消息太多会不会对你有影响？
单严：有一点的。
卫悟：那一天可以给你发几条？
卫悟：见不到你的面，就想和你多说说话。
单严浅笑，关了手机，这份浅淡柔情却萦绕在他心头，连着神情也变得柔和，愣是让进来报告文件的下属看呆了眼。
好好说话的卫悟真是惹人喜欢。
单严不回他了，卫悟等了十几分钟也没见回信，只失望地关了手机。
通讯录是按照名字的首字母排序的，单严的名字排在挺后面的。
那些人的名字已经对不上他们的脸了，同样的，这些人未必都还记得他。虽然略感惆怅，但思考良久，卫悟还是全删了，反正只留单严一个的就够了。
睡前卫悟都舍不得关灯，他拿着那张单严写字的卡片盯着看了许久，仍是不愿意放到旁边。单严的一手字写得有多好他以前见过，只是像现在这般郑重其事地拿一张卡片，喷上香水，再专门写一句送给他的话，还是头一回。
这字这么漂亮，诗里面又你我的，约等于半封情书了。只盼着单严以后还能给他写，然后两份半封情书合在一块，就等于整的一封情书了。
想想还真是浪漫得令人感动。
就一张纸上随手写的一句话，估计单严自己都没预料到，这效果会这么好，比他送的那几大袋名牌衣服还要受用得多。
第二天清早，单严正在吃早餐，手机里浏览着当天的财经新闻，突然微信传来一条信息。
单严切换过去，点开看是一张照片。
是卫悟找了角度认真拍的，画面正中央是一棵梅树，背后是十几层高的普通居民楼。
未化的雪压弯了褐色的树枝，朵朵红梅绽在枝头，娇而不艳。
室内温暖如春，透过一张照片单严觉得自己仿佛可以闻到那泠冽的清晨空气与阵阵梅香。
蓝天白云，怒放的红梅与雪。单严站在落地窗前俯瞰城市，回道：春天快来了。
卫悟：特地走进去拍的呢，怎么样，好看吗！
单严：好看。
站在树下拍照的人，应当比这花还要迷人。
卫悟回了个动画表情，一团毛茸茸东西，睁着大眼睛对他比加油的姿势。
卫悟：上班了，不说了。
卫悟：晚上再来找你（星星眼黄豆）
单严：要说的内容，一条发完。
卫悟：好（委屈黄豆）
单严：也不要发这种表情。
卫悟：好的！
卫悟应该是他相处过的最省事的一个床伴了，消息只在固定的时间点发，也不会一遇到什么麻烦就慌里慌张地来求他解决。
更没有什么稀奇古怪的昵称要求，以前相处的对象对昵称这一块还挺执着，非要叫‘宝宝’、‘宝贝’这类词才显得深情，也不知是骗外人还是骗自己。虽说他也没说出口过，可到底也挺纳闷的。
这种名字念出来，真的好听吗？
连着好几天卫悟给他发的消息都中规中矩，不会问‘吃了没？吃的什么？’这类无聊透顶的话，只是会发几张生活中随手拍的照片给他，诸如路边的一朵野花，透过公交车玻璃亮着火光的大排档。有朝阳初升的日出，也有黄昏时红透半边天的落霞。
基本是每天一张的频率，前几天的单严不知道该怎么说，索性就不回了。最近这几天他看到卫悟抓拍到的麻雀，燕子，也会问一句：守了多久？
卫悟：巧合，它站在树上一动不动。
最近公司事务比较轻松，单严下班的时间也比往常早。
他把车开到车库的时候给余润之打了个电话。
等单严到他家门口的时候，余润之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怎么不说话了？听得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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