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1/2)
天瑞十二年,一朝盛世。正是百姓最富足安乐的时候,不管是花前月下的富商高官,还是街头小巷的行商小贩,没人会料到这盛世会衰败得如此之快。旁人看来或许如此,但对我来说,这一切并非毫无征兆。
所谓盛世不过是以在路边白骨为根基所建立的摇摇欲坠的摘星楼。文武百官极尽奢靡之风而无实干,天子被宦官遮蔽耳目,竟看不见寒冬中的白骨边疆外的虎狼,以为天下太平。朝中结党营私之事甚多,屡见不鲜,一时竟成风气。
书鹤是心怀大志的人,奈何势单力薄,人轻言微。初与我交好时,还对我处处以礼相待毕恭毕敬,至后来才有所好转——至少在我看来,他那时候见我的神色已和蔼许多。
我知道他如何看我,也知道我在外人眼中是何样子——不学无术愚如痴木,享乐成性,乃当朝第一毒瘤。
旁人如何看我我早已习惯,但一想到在书鹤眼中我是这么个模样,心里不说委屈难受是假的。而在我记忆里十分憋屈的那段日子,在稚延口中就成了另一副样子。
“我师父说,他本已对朝廷失望至极,已经预备辞官回乡,但却被我……我爹拦着牵着走不了,一来二去也就留了下来,竟觉得他不似市井之人所说的那般不堪,有了交好之意,只是……”
稚延话到此处顿了顿,望向我。
我镇定自若,面不改色地问:“只是什么?”
他微微一笑,并不急着作答。我便看着他,也不急着问。等了些许时候,他果然先按耐不住了,才要说话,忽然听得房外廊间传来一阵脚步声,有人推门进来,一眼瞧见了我,眉头皱了皱。
我先是一愣,随后恭恭敬敬地行礼,还算记得自己的身份。
书鹤先是责备稚延:“怎么回来了也不去见我?”
稚延低着头,说:“这不是见您在忙,不好意思打扰么。”
书鹤叹气,向我笑了笑,说:“这地方偏僻,未曾有好酒好菜招待,方才在前院摆了些酒菜,李生已等你多时了。”
我忙应下,向外走去。临了回头看了眼稚延,见他也在看我,眨了眨眼,意味深长。
我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逃似的走了。
我在前院见了李征,同他随口聊了两句,又等了片刻,书鹤才到,却不见稚延。一顿饭吃得我七上八下心神不宁,没吃两口,李征又同书鹤闲谈半响,多为家长里短鸡毛蒜皮,听不出什么毛病。
我从府上大门出来的时候,腿还有些发软。
这幅身体不怎么好用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我也是真的被吓了一跳。
李征突然道:“可是被小王爷瞧出来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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