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2）

王飞燕休产假前后三个月，回去公司的第一个星期就被辞退了。

方旭前前后后打了几天电话，就讨回一个辞退补偿费。于是王飞燕索性没去工作，留在家里带两个小孩。

余冬明知道他们情况的那一天，已经是王飞燕在家里歇息的第二个月了。

“我打算把开车的工作辞了。”

余冬明站在方旭租房的楼道里，听闻方旭这句话，指尖的香烟颤了一下。

“飞燕出去工作挣得比我多，我一个中职毕业的，一辈子也就这样了，不开车也可以随便做点别的。”方旭很久没抽烟，硬是抢了余冬明一根烟，抽的很慢，“飞燕不一样，大学生还有上升期，荒废时间不适合她。”

余冬明点点头，最后只说了一句：“有什么事，找我。”

方旭歪着头笑笑，藏在小眼睛里的是感谢……也有疲倦。

余冬明走出窄小的楼道，他没跟方旭说，红房要人呢，喝一趟厉害的酒，说不定就抵你一个月开车的钱……但是最后他也没说出口，方旭是个好人，有个好老婆，有个好家庭，没到那一天都远不止要去折腾完这点好生活。

红房最近买酒的客户挺多，余冬明的胃刚养回来，跑去隔壁市区喝了一趟，回到凤尾街的时候实在难受到不行，他又站在了几个月前挂着程夏海报的灯牌旁，夜里刺眼的灯眨进了他的瞳孔。

余冬明觉得自己魔怔了。

胃疼的不行，他没打车去医院，而是去了锐林小区。

下车那一瞬间他感觉胃里的酒在排山倒海，快要从口中倒出来那种恶心感，他靠在锐林小区的围墙外，望着那一栋栋整齐高耸的楼房，感觉到了眩晕感，再一个眨眼，身后传来了汽车的喇叭声，黄色的车灯把他的身影射在了围墙上，他忽然头晕的厉害，呼吸开始急促，最后他看见自己狼狈的弯着腰的影子……

余冬明有个漂亮的小弟弟，叫程夏，可是程夏八岁了，依然还没上学。余颖只管给一定的钱两个孩子花，但她似乎没想起她的小儿子早到了该上学的年纪。

余冬明那年十五岁,中考报考他报了县城里最差的中专，因为这间学校晚上不上课。他晚上就跑去私人小作坊做手工，每天晚上十块钱，为了给程夏挣那点书本费。

家里有余冬明读过的课本，被程夏翻过不少，程夏总是安安静静的在家里，有时候拿着一本小书，缠着跟着余冬明去小作坊，余冬明在旁边做手工，他就搬着个小凳子，坐在余冬明腿旁，低着头看书，有时候余冬明做的手疼，一个低头，就会看见程夏可爱的后脑勺，有时候则是会看见程夏抬头望着他的时候，那双漂亮的眼睛。余冬明能永远记住程夏看着他时候的眼睛，是那么的耀眼，他总以为没有余颖的生活里，他自己就是程夏的所有。

等到程夏亲生父亲重现的那一天，他终于明白一个事实，他无法不承认程夏才是他的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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