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上）（1/2）

纪念五年级的时候长得越发可人了，肤白肉嫩，个头高挑，待人温柔，笑起来右脸还有一个浅浅的酒窝。90年代信息技术正处于将要破茧喷薄而出的状态，也不知道在哪兴起的顺口溜在学校传开了。

“一年级的小偷，二年级的贼。三年级的美女没人追，四年级的帅哥没人陪。五年级的色狼一大堆，六年级的情书满天飞。”

最莫名其妙的是每个班还派代表进行了小范围的表演比赛，“最强演说家”的荣誉落在了邱健头上，邱健捏着一朵小红花走进教室，看纪念正趴在桌上奋笔疾书，于是把那朵花丢了过去，不偏不倚正好落在纪念耳侧。

“你有病啊？”纪念吓得赶紧把手里的东西藏进怀里，把花揪了下来又丢了回去。邱健从旁边空位上拉了一个凳子坐到纪念身边，往他怀里拱了拱。

“你猪啊？”纪念挪动椅子退了几步。

“是不是又回她们的情书呢？”邱健笑得一脸嫌弃，“我拒绝的方式就是没信等于没戏，你拒绝别人的时候还专门写封信，你真不嫌累。”

“礼貌，你不懂。”纪念把信叠了好几下，又在最外面写上收信认的名字。

“张心？这不就是那次语文课代表站在讲台上发作业，她的本子在你下面，然后当场就脸红了的那个吗？”

“嘘，”纪念打了个手势，“你小点声音。”

“你没有喜欢的女同学吗？”纪念摇头，邱健不相信，又问：“我可有，就是邻班那个叫什么叶的来着。你下课到她们班门前去看看，跳皮筋的人里面属她最厉害。”

“哦。”纪念相当不兴趣，女孩子跳皮筋有什么好看的，邱健还要每节课都出去盯着看，要不是今天邱健说了这句话，他都以为邱健在暗下功夫偷师学艺，有天凭着这么多年的观展经验申请加入女生堆里跳皮筋了。想想那个场面，纪念忍不住乐出声。

“切，无聊。你对谁都一样好，但好像又不一样。”上课铃响了起来，邱健把椅子给同学还了回去乖乖去做他的好学生了。

北方的冬天总是多雪，一下就是一整天的那种。下课后，同学们都不能出去玩，教室里没有暖气，但是每个班级都在讲台内侧放了一个炉子，煤球在墙角垒了好几层高，上课的时候老师会偶尔去看一眼火势，下课的时候这个任务就交给了班上的小班干们。为了方便大家喝热水，校长还批发了一批水壶和暖水瓶。虽然不是特别暖和，但总能让同学们在冰冷的季节更温暖些。

下课的时候，同学们三三两两围在火炉旁，把水壶拎下来放在地上，小手散成一个圈往高处一举在上面烤着，光看着炉子里的火光就能感觉到暖和。邱枫作为小小男子汉当然不会凑到那一堆人里面去，他一般会埋在桌子上看书写字或者趴到窗户上看纷纷飘落的雪花。

真好看啊，他记忆中很小很小的时候爸爸好像有给他堆过一个小雪人，那时候太小了，印象不深。但是奶奶说那天邱枫走出屋看到小雪人，兴奋的一下扑到雪人身上，张嘴就啃充当雪人鼻子的胡萝卜，从这以后邱爸爸就不给他堆雪人了。

邱枫想着想着眼前雾蒙蒙一片，难受，想哭，但是旁边还有同学，不能哭。邱枫在心里劝着自己，鼓着嘴吐出好几口气，借此来释放心底的难过。面前的小区域被他吐出的热气熏白一片，正好挡住他的眼睛。

窗户被人从外面敲了几下，邱枫假装擦鼻涕顺势在眼上抹了一把，他伸出五指将雾气一下抿去，是纪念哥哥，纪念没说话，抬手指了指前门，邱枫瞬间领悟了他的意思，转身往前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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