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四皇子(1/2)
阎何推开房门, 屋里已点上灯,一室烛火通明,照的人心里宁静踏实。方才打伞逆雨回来, 风把酒意吹散了大半, 他收了伞靠在门旁, 抖抖身上的雨水。
身后跟来的人也收了伞,将伞放在他的伞旁边, 很自觉地关上门。
他背对她去倒茶, 壶中尚有余温, 应是下人晚膳间新备的。
“翟栩让你来的。”
“不全是。”
临阳静静打量这屋子, 并不大,一间大房只用浅绿色帷幕,分了内室外室和书房出来。简单摆放的物品, 使人看得出来, 是个临时歇脚的地方, 但一进来便能闻见他身上独有的味道。
那淡雅质朴的药香味,她前些日子突然怀恋, 却发现她身边, 连件他的衣物都没有。她连他的影子都遇不着,别说闻见他的味道了。
他说走就走,似是没打算回头。她一直都明白,他们俩这样的关系,轻易就能断的干干净净。
“哦?”他拖着调子,漫不经心的。
“翟三公子只说你近日酗酒, 醉后跌下楼受了伤,很不成体统。说我自小与你在太后娘娘身边一起长大,比他面子大,就算劝不住你,也能寻机会去告上一状,让你皇祖母来治你。”
他以为翟栩会说,自己因感情失意,整日颓唐,劝她来找自己和好。本来还觉得臊得慌,心道翟木羽这样让他太窘迫,结果……真是他惯有的阴损手段。
阎何气得胸闷:“背后捅刀子,岂有此理。”
临阳看他这副郁闷的样子,心里不知怎地,生出几分高兴,却强自忍着,面上不动声色。
“你放心,太后老人家那里,我自然不会去告状。我只是问明情况,得了这个住址,来看看你。这宅子很好,虽是雨夜,我一路也瞧出舒心来,你在这想必很自在。”
他自来喜欢无拘无束。
“是很好,这是翟栩买给他岳母大人养老住的,最宁静舒坦不过。”他顺着她的话,在忍不住说更多时,掩下滔滔不绝的话头,冷淡道:“你过来,让人看见怎么办?”
他把倒好的茶,一杯推给了她,一杯捧着,走到窗边打开窗。雨势渐小,这会子开了窗吹些冷风,反倒凉快。
她一愣,以为他介意,解释道:“我并未惊扰许多人,府中也安排妥当,不会有闲人知道我出门。眼下街上又未什么人,此处僻静,不会被人注意。”
她答的井井有条,是有备而来,阎何心中冷笑,他问这话其实是讽刺她。
他们自幼相识,抛却友情不说,一个未娶,一个未嫁,本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偏偏她这些年,故意在人前疏远他,别说情分,后面嚼舌根说他们不和的也有。
他不明白,她为何如此,他一个落魄皇子,有几个人会关心他的事。他们亲密与否,谁会留意。
“我是说,”他喝了口茶,声音低缓,冷淡薄凉如夜风:“你其实没必要来,我只是摔断了胳膊,并无大碍。你跑这一趟,又做了许多万无一失不让人发现的准备,实在麻烦。何必呢?”
何必呢?他几乎是带着讥笑说这三个字了,若她还听不出来,这些年白与他纠缠了。
“我知道无大碍,三公子说了,多亏挽红楼的地毯厚,你没有别的伤,让我放心。”
“……”
翟栩!!!!
阎何被水呛了一口,这会子想杀人的心都有了,逛青楼喝花酒是什么好事啊?他竟去告诉苏华,苏华能知道这些吗,翟栩这厮是真的不顾兄弟情啊。
他假装凭窗远望,其实外面一片漆黑,除了石头花草就是院墙,
毫无景色可言。
不知道他不说话是因为觉得丢脸,临阳只当他不愿多费口舌。但她既然来了,不把话说清楚,岂不是白来一趟。
“你以前并不嗜酒,做什么要喝多?你虽年轻,也不该如此放纵。”
“有人劝,推不了。”他给自己找借口,说完就反应过来,挽红楼里除了姑娘还有什么人,这话简直是在自掘坟墓!
不,怕什么?
他们现在又没什么关系,从前她对他尚且漠不关心,更别说现在。
临阳听了双眸一暗,站在原地,还是问:“是为了我吗?”
“不是。”阎何一口否决:“郡主这么问,倒让我莫名其妙。没道理我自己断的关系,人家不难过,我却借酒消愁。”
没道理,可感情什么时候讲道理呢,他一面说一面笑话自己。
“谁说……”她顿了一下,似是鼓足勇气才说出后半句:“那个‘人家’不难过。”
她以为他是闹脾气,过段时间就会好,可他没有,他果然开始躲她。
她以为自己放得开,原本她就怕自己陷进去,早些放开只会早些解脱。可她做不到,在发现他放手后,她几乎没心思做任何一件事。
得知他受伤,她毫不犹豫地冒雨过来,她害怕他过得不好。
阎何不语,回过头看她一眼,淡淡说:“客房不多,你的屋子就在隔壁,早些过去歇着吧。既已看过了,明日一早你就离开,不会有流言蜚语。”
她沉默了好一会,“你生气了。”
他故意刺她,他在怨恨她将自己的名誉看得那么重,避他如蛇蝎。
他不知道,她是一个被传克父克母克丈夫的寡妇,名声本就不好,又在乎什么。
反倒是他,原本就不受陛下疼爱,不被兄弟看重,若被传出与她有染这种事,岂不是成为笑柄。这样的处境下,若名誉再有损,哪家的大家闺秀会愿意嫁他,他以后只会更难。
阎何无所谓:“我生不生气,不影响任何人,没人会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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