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截止后的日子(1/2)
当凌睿渊再次睁开眼,已是午夜时分,看着趴在床边一夜有了白发白的父亲,他嗓子紧了紧,说不出话来,他为自己还瞒着他脑部肿瘤的事感到深深的自责。www.dizhu.org因为性格问题,从小到大两人看似不是那么亲近,可他沉默的爱凌睿渊每次都感受得到,这也就是在父母离异的时候,他毅然决然选择和他一起生活的原因。
动动已经睡僵的身体,左脚空荡荡的裤腿突然残忍的提醒他,小腿已经截止,他怔了一下,难受的紧紧咬住嘴唇。他轻微的动作弄醒了睡梦中的凌霄,看到他醒来,他急忙站起来抱歉的说:“睿渊醒了,对不起我睡着了。”
“没事,爸!”
时隔很久,这是凌睿渊第一次那么亲切的喊自己,凌霄的心更难受,他忙问:“睿渊,是不是饿了?我给你弄点东西吃。”
他摇摇头:“我想喝水。”
“好,爸这就给你去倒。”说着他拿起杯子出门。
看着父亲走后,凌睿渊挣扎着起身,靠在床头他伸出左脚,膝盖下面空荡荡的裤腿是那么刺眼,他伸手轻轻摸去,什么也没有摸到,停了片刻他默默将腿放进被子里,抬头看着头顶的天花板,眼泪缓缓从眼角滑落。
接完水回来的凌霄透过门上的窗口,看着儿子难受的模样,站在那不忍心开门,他知道那么骄傲和追求完美的孩子失去一条腿对他意味着什么。过了很久,凌睿渊收起难受的情绪,又像往常一般淡淡的靠在床头。凌霄看着他情绪好转,才轻轻推开门走进去,把手里的水递给他。
一整天没有凌睿渊的消息,高健柏心里七上八下的,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突然电话传来信息:“手术顺利,安好。”他的心才落地,拿起手机回到:“知道,晚安!”
一个星期后,舒苒将自己和凌睿渊分手的事情在早饭桌上平静的和父母坦白,毫无心理准备的陈家夫妇惊讶的有些不知所措,可看着舒苒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两人也体贴的没有再多问和多说。www.dizhu.org
凌睿渊出院后两个月,开始穿着假肢每天复健,每次看着他因为和假肢磨合疼的满头大汗,凌霄的心就跟着揪起来。因为这次手术,父子俩的感情比以往亲近了一些,为了不让父亲担心,凌睿渊自己住回自己的房子努力复健,每次坚持不下去想要放弃的时候,他就翻出舒苒的照片来鼓励自己。夜晚孤独难受的时候,翻出舒苒给自己发的信息一遍又一遍的看,就这样他熬过了最艰难的时光。
“睿渊,今天是你离开的第一天,你怎么能就这样把我给扔了,如果我有什么做的不好,我可以改,请你回来好吗,我不能没有你。”
“睿渊,今天是你离开的第二天,我求求你开机好吗,求求你给我回个电话。”
“睿渊,今天是你离开的第三天,请你回来好吗,我以后再也不无理取闹,我的心好难受,难受的就要死掉了。”
……
这些时日里,舒苒也同样过得煎熬,她从一开始的伤心消沉慢慢接受现实归于平静,只是每每到深夜她都忍不住要去到凌睿渊房间,虽然那里已经没有他的任何物品,但她能从他躺过的床上闻到熟悉的味道。枕着他枕头过的枕头,给他发条信息成了她每日的功课,虽然她知道信息永远没有回复。
手机里的信息已经翻了无数遍,每个字和标点凌睿渊都已经牢牢记在心里,除了无聊痛苦的复健,他最开心的事情就是等着舒苒的信息。她的信息总在午夜时分到来,无论刮风下雨总是那么准时。
洗完澡出来,靠在床头看了会书,凌睿渊看看床头的表已经是十二点半,他开心的拿出抽屉里的手机开机,很快一条信息进来。“睿渊,今天是你离开的第一百二十一天,今晚庭里聚餐,我喝了点酒有些微醺,坐公交车回家的路上我听到广播里不停的播放简泓亦的《你一定要幸福》,突然好想你!我还是穿不惯高跟鞋,走进小区门口,我把鞋脱了提在手里慢慢走回家,我忽然想起那一次你把拖鞋让给我穿,自己光脚走回家的情景,心里难受的有些喘不过气,我知道以后我的人生里再没有一个叫凌睿渊的人,可是睿渊我还是想对你说,请你一定要幸福!”
从第一条短信开始,舒苒就没有责怪过自己的不辞而别,看着手机里祝福自己的信息内容,他的眼眶渐渐湿润,胸口疼得像要炸开一般,缓了一会他扶着胸口他床走到冰箱拿出一瓶冰水一口饮下,颓败的坐到桌前打开手机播放简泓亦的,《你一定要幸福》。
“迎着路灯一个人走回家,和老朋友打电话,你那里天气好吗,有什么新闻可以当做笑话…..”听着歌词,凌睿渊能想象走在昏黄路灯下的舒苒有多孤单,他痛苦的闭上眼睛,任由泪水肆意滑落,喃喃道:“对不起苒苒。”
虽然舒苒不说,可凌睿渊的名字在家里成了一个禁忌,大家都默契的绝口不提。只有韩宗知道舒苒每晚都会去凌睿渊的房间,一去就是一个小时,而则他每晚默默的站在楼梯拐角处安静的守护着她,直到她回房。
高健柏眼看着舒苒一天天恢复,他的心总算是好受了许多,距离上次见到凌睿渊已经过了好几个月,趁着出差他又一次到了京城。让他惊讶的是凌睿渊已经回到公安部的法医处上班,看着健步如飞向自己走来的他,心里安慰了许多,迎上去说:“别走这么快!”
“没事,现在我和它已经磨合的很好,日常使用没有问题。”他淡淡的微笑着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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