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不要剃光头（1/2）

叶萧萧这天比以往来得早，李鸿瑞让我去开门，我在啃馒头，他啧了几声，无语地瞪着我。

“美女找谁啊，李明深不在，我未成年，约|炮麻烦请找别人。”李鸿瑞打开门便冲着门外的叶萧萧说。

他应该是很烦躁，早上班主任给李明深打电话，说有女同学的父母来学校告状，李鸿瑞强迫她女儿去酒店开房。

李明深让他吃饱喝足，下午去面壁。

我听到叶萧萧声音，忙走过去，“她是我老师。”

“你老师？”李鸿瑞踢踏着拖鞋，“有我在，还请什么老师！”

叶萧萧忍俊不禁，我们到书房后，她问我那个是不是传说中李明深弟弟。我说是。她笑，“学长可没少跟我提起他，学校里惹麻烦了不敢让他哥知道，烂摊子都是学长去收拾的。”

“他没少找你茬吧。”叶萧萧翻开书，把我的抄写本拿出来，她说过今天得听写，所以我不敢懈怠。

我找出橡皮擦，“他拿我当小孩。”

她好笑地说：“哟，你本来就是小孩呀。”

虽然你的经历跟别的小孩有那么点不太一样，可你还是个孩子。她总是这么与我说。

复习了一遍前段时间学过的，正准备听写，李鸿瑞进来了。

“没事，你们做你们的，我就看看，反正过会就走了。”李鸿瑞大喇喇地搬来椅子，坐在我跟叶萧萧中间。

叶萧萧托着下巴，“你多大了，看着可不像未成年。”

李鸿瑞面向她，声音一变，凑到叶萧萧跟前：“老师，我也想上课。”

“温学长可在我面前没少提到你的丰功伟绩，你确定我能给你上课？”叶萧萧问他。

“温邻海是吧，我知道了，他可真不够义气！”他起身，俯视我，拍拍我头顶：“鸡飞啊，来，叫声哥，这一走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见面。”

最终我还是没能叫出那声哥，就像李明深纠结的一样，我也难以正视和李鸿瑞的关系。

你看，李鸿瑞这人，头脑简单四肢发达，活着不知道多潇洒。叶萧萧笑着对我说。

叶萧萧说的对，李鸿瑞他活得很潇洒。

我们都在苦苦挣扎苦苦抱怨的时候，你回过头去看，看看李鸿瑞，他真的好有趣，他喜欢什么不逃避，讨厌什么不掩饰，活得耿直又不让人觉得没有什么不妥。

等到我可以用一些朴实的词句写上几百字的文章的时候，已经临近大年三十了。我磕磕碰碰写完了一封给李明深的信。

信的内容很简单，诸如我很感谢他的话，我匮乏的语言构造能力不足以支撑我的煽情。

我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对李明深表达我的感谢。但我的信没能送道他手上。

农历二十八到来年正月初七晚上，整整十天，我没有见到李明深。李明深安排了保姆，每天定点定时过来做饭。

有关他是不是消失的问题我并不担心，我不知道从前是如何，只知道自此以后的很多年，李明深在这几天都会消失。

起初我不过问，因为他消失的足够彻底，我没有立场过问。后来，还是李鸿瑞与我说起我才知道。

初七那晚，李明深回来了。

我捧着本上下来，他穿了件驼色的呢大衣。

大衣把他衬得很高挑，脖子绕了条格子的围巾，架了幅圆框的复古眼镜。我分不清自己是觉得他陌生，还是看到他回来，心里是喜悦占据多数还是酸楚为多。

我想我该要理解成开心。

李明深问我这些天过得怎么样。他给我带了个蛋糕，两层的，图形是蜡笔小新，别有新意。

“蛋糕很漂亮，谢谢。”我笑着说。

他伸手扫了扫我额前的头发。

“啧，你也就只会说谢谢了。”李明深坐下，他取了支烟，应该是想掏打火机的，发现没有，我在茶几底下方找出一个新的。“堂姐儿子今天百日宴，听说是米其林大厨亲自做的。”

他把烟衔在嘴里，凑了过来。他细密卷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几天前还是三七分的盖过额头的刘海，现在也修剪地露出了光洁的额头。“小混蛋，还没问你生日是哪天。”

“我没有生日。”我告诉他。

我们这样的人，哪来的仪式感。

发胶的香味混混了他的烟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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