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命都是你的（1/2）

李明深到底还是送我去面壁了。

半个月，整整半个月，那段黑暗的日子，跟贫民窟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在那段时间，无数次想要死，那些皮鞭抽打在我身上，我对李明深的恨意就加了一倍。

月城的贫民窟没有暖气，五年前没有暖气，五年后的现在依旧是没有暖气，我面壁的地方，设置成了汗蒸房一样的温度，有时候零下20摄氏度，有时候温度高达50摄氏度，他们会揍我，用皮鞭抽我，偶尔我出神的时候，头顶上冷不丁一盆碎冰猛然砸下来。

不只是肉体上的摧残，更多的是精神上的折磨，暗无天日。

我的时间概念来自于他们固定的时间点给我端来的饭菜，永远的白菜跟西红柿，米饭配米汤，没有人会跟我说话，我甚至见不到任何人，也许他们戴了夜视仪，每次他们抽我都是狠而准，从来不会因为失误而抽打在我脸上。

很疼，疼到我会反抗，大声告诉他们：“要么让李明深来见我，要么就把我打死。”

我越这么说，他们就抽得越狠，抽完之后，他们会给我打针，然后我陷入长久的昏迷，以此反复，他们会在我结痂的伤口上撒盐，更要命的是，他们不知道在我身体哪个部位安装了音频，每次睡觉之前，我都能听见一个年老的声音念着圣经。

很痛苦，这样的面壁，远比李明深弄断我手脚更加的残酷。

面壁半个月，我本来就没长多少肉的身体，体重直接下滑了10斤。

“卧槽，你这是跑去整容了吧？”李鸿瑞开车来接我，他看我到这幅样子，揉着我脑袋，“带你去吃鸳鸯锅。”

这人对他的火锅的热爱超乎我想象。

李鸿瑞说完，在我肩膀上打了一拳，我浑身都疼，李鸿瑞刚那一拳没有使力我却疼得倒抽了一口气。

“我哥真让你实打实挨揍了半个月？”李鸿瑞作势要扒我衣服。

我后退了一步，李鸿瑞不耐烦了，“跟我住吧，去我那儿，李明深不要你了，我养着你。”

“别，回头把你气着了，我估计会更惨。”我扯了扯嘴角。

李鸿瑞在我头顶拍了一下，“还以为我哥他只是吓唬你，关你十天半个月，季非，我跟你说，他以前让我面壁，真的只是面壁，很少会抽我，顶多就是吓唬我几下，你想想看，黑漆漆的房间里，暗无天日，就你一个人，没手机，没有书，连跟你说话的人都没有，你像个**似的，蹲着坐着站着躺着……”

是，我完全理解了李鸿瑞当时的心境。

我在李鸿瑞当时的基础上，加了更多的酷刑而已。

十五岁那年的我，依然敏感，依然有从贫民窟出来生活身上股子挥之不去的自卑，我没有那种轴劲儿，就像学委要考北大，孔文鹿要考李鸿瑞学院，每个人都有除了生存之外的目标梦想，但我没有，十岁之前，我要活着，活不下去了就想死，遇到李明深之后，他成为我生活的所有。

叶萧萧让我对念书产生了兴趣，那是因为读书不用挨饿不用挨打，读书比在寒冬里吹冷风要好受多了，在我成绩日益下滑的时间里，我甚至还在揣测李明深是不是要把我卖了。

我直接去了李鸿瑞家。

周易在傍晚的时候来了李鸿瑞家，我那会正横在沙发上玩手机。

“季非，我要帮你补习。”周易来了，与此同时他还带来了让我脑袋发疼的五年中考三年模拟，还有七校联考的数套卷子。

我收起手机，想进房间。

周易身体力行把我拉大了沙发上，他力气跟当年在厕所揍我的时候，可大多了，“季非，我成绩跟你们学委一样牛。”周易的神情有些过分的认真。

我被他扯坐在沙发，我身上到处都是伤，李鸿瑞虽然带我去了医院处理，但治疗本身就是个过程，哪能说不疼就不疼。

“你怎么了？”周易的手速比我的反应能力要快，我穿着李鸿瑞的睡衣，周易抬手一拉，就将我睡衣的领口给扯了下去，“到底怎么回事？鸿瑞哥不是说你被明深哥安排去美国疗养了吗？”

美国疗养？

原来李鸿瑞把面壁这样的事情对外统一宣称美国疗养。

我算是又增长见识了。

“被李明深抽的，信不信？”我笑说。

周易望着我，“真的假的？”

我把衣领理好，往沙发另一头靠，“真的，李明深虐待儿童，周易，我上次两条腿就是给李明深弄断的，我实话跟你说，就这半个月，我根本没有去什么美国疗养，我长这么大还没出过月城呢，更别说出国了。”

“季非，咱这个年纪，已经不是儿童了。”周易提醒我。

这是重点吗？

儿童跟成人是我刚才那番话的重点吗？

我忍不住多看了眼周易，“我知道，我就是想告诉你，李明深这人就是个混蛋，经常对我施行家暴。”

“扯犊子，家暴也是对他老婆，季非，你别把我哥说得跟个心理变态似的，李明深在月城是个人物，你可别到处败坏他名声。”李鸿瑞踢啦了一双棉拖鞋，他刚去跟女朋友视频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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