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1/2）

向淮穿着他的破烂裤子在学校晃荡了一天，腰间一直勒着林霁的校服外套，林霁没说让他换下来，向淮也不提，两个人换着外套穿了一天。

下午放学之后向淮从学校出去，整个晚自习都没回来，施法跟林霁嘀咕：“剪一个头发要这么久吗？”

林霁想，大概率是剪完不好意思回来见人了。

放学后回到家，林霁进门就看到客厅沙发上趴着一个人，头埋在抱枕下面。

林霁拎着书包在向淮背上点了点：“怎么了？”

向淮扭了两下，没吭声，也没把头从抱枕下面拔出来。

宋伶然从厨房出来：“小霁你别管他，让他自己在那折腾。”

向淮掀开抱枕一侧，露出脸来，幽怨地看着林霁。

林霁被他的模样逗笑了，坐在沙发边上，伸手要拿走抱枕：“让我看看。”

向淮用两只手紧紧捂住，整个脑袋又都埋了进去，让林霁滚蛋。

等林霁真的走了，向淮又后悔了，先前那是活生生的台阶啊，豁出去让林霁看了之后就没事了，可现在台阶没了。

“林霁！”向淮扯着嗓子喊。

“干嘛？”林霁站在房间门口问。

“你过来。”向淮说。

林霁走过去，向淮一把将抱枕扔开，差点砸到林霁的脸。他猛地坐起来，瞪着林霁，耳朵却有些紧张地动了动。

“哦。”林霁说，“这回能看出来是真剪发了。”

下午放学后，向淮去理发店，一怒之下剪了个板寸，剪完就后悔了，照了半天镜子，还是不想去学校见同学，就直接逃课回了家。

林霁说：“挺好看。”

向淮不相信：“真的？”

林霁点了点头，他说的确实是真话，向淮的模样长得好，脸上哪处都不需要头发掩盖缺陷，短短一层发茬贴着头皮，眉目额头毫无遮挡，反而更添几分利落帅气。

向淮有些信了，他高兴起来，跳下沙发跑到镜子前。

宋伶然说：“我跟你说了多少次好看你不信，怎么林霁一说就信了？”

向淮嘿嘿笑了两声，没回话。

向淮的自信在向启回来的时候达到了巅峰，向启进门看到向淮第一句话是：“我儿子怎么那么帅！”

有林霁的肯定打头阵作铺垫，向淮丝毫不怀疑向启话里的真诚，冲向启全方位展示他的小寸头。

向启感叹：“我觉得我儿子是我见过最帅的男孩子。”

“悠着点。”宋伶然翻白眼，“也不怕闪了舌头。我觉得还是小霁更好看。”

这话没法接，林霁只能礼貌地微笑。

等几个人都各自回了房间准备休息，林霁换上睡衣，靠在床头准备再看会书，向淮突然敲门进了他的房间。

大半夜的他一身齐整，黑皮衣黑牛仔裤黑靴子黑墨镜，往林霁面前一站，挑下巴问：“怎么样？”

“挺好的。”林霁看了一眼，又继续看他的书。

过了一会儿，向淮又进来，这回换了一身，明黄色的休闲外套深蓝色的牛仔裤白色的帆布鞋还有一顶休闲帽。

“我觉得你对刚才那身不太满意，”向淮说，“这身呢？”

林霁把书放下，盯着向淮看了半分钟：“真挺好的。”

林霁准备睡觉了，向淮还在不断地换衣服来给他看，林霁看了一眼时间，已经过十二点了。

“停。”林霁说，“睡觉行不行？”

向淮很不满意这个唯一观众的态度。

“你现在穿得再好看，明天还是得穿校服。”

一击绝杀。

向淮立即蔫下去了，他说：“那我回去换校服。”

林霁没想到他那么执着，靠在床头揉了揉鼻梁，叫住向淮：“不用换，肯定好看。”

向淮在门口停下，看了眼林霁，又拐回来。

“还有事？”林霁问。

向淮直勾勾地盯着林霁：“我妈说你更好看，你觉得咱俩谁更帅？”

“你帅。”林霁说，“我不能跟你比。”

向淮凑得更近了一点，还是那一副专注打量的表情，林霁皱眉，耐心已经到了尽头，向淮突然嘿嘿一笑：“你怎么回事？”

“我怎么了？”林霁感到莫名其妙。

“你今天怎么老是夸我？都不像你了。”向淮说。

“这样啊，”林霁面无表情地说，“我没夸你，我只是在说实话。”

向淮眼睛都发亮起来，他咳了一声，力求保持住自己在林霁心中的完美形象：“那你睡觉，明早见。”

林霁松了一口气，他倒不是突然转换性子觉得向淮多好了，而是他从一开始就很清楚向淮的脾气，你稍微刺激一下他他就能炸成火药桶跟你没完没了，而你稍微顺下他的毛他就越来越服帖，跟个二傻子似的。

一开始的时候，林霁没少故意刺激向淮，他也说不清自己什么心理，只是那时候宋伶然面对他的小心翼翼并不让他多么舒坦，他很感激，心底却始终横着一层隔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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