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封尘（1/2）

两年前，景和二十五年，六月初一，云素素十四岁生辰。

初夏，惠风和煦。昭留宫的花园里女孩子们三三两两在树荫下、花丛中乘凉聊天。

昭留宫是皇太后命精工巧匠陆陆续续花了十二年时间建成的。亭台楼阁，曲水流觞。最特别之处是宫中的奇香异草，或是邻邦进贡，或是太后令人从各地寻来。

临终前，皇太后将昭留宫赐给了当时的皇后——熙元皇后。熙元皇后自幼长在太后身边，和皇帝青梅竹马。太后深知她天性纯良，担心自己不再之后无人护佑，于是，临终前硬是让皇帝下旨立大皇子喻涟为太子，且让皇帝发誓除非太子弑父杀兄，否则不得废除。

每年春夏两季，熙元皇后都会带着喻涟和喻白住进昭留宫。太子喻涟成人后，入主东宫，就剩下了喻白留在皇后身边。熙元皇后喜欢热闹，每到这时候，后宫妃嫔、公主郡主们经常收到邀请来昭留宫赏花。

“可以睁眼了吗？”

云素素捂着眼睛，坐在昭留宫榕树下的秋千上。这是棵两三百岁的榕树，据说是一个前朝妃嫔种下的。粉色的榕花在初夏的微风中悠哉悠哉的飘落下来。偶尔，落在云素素鹅黄色的衣裙上，头发上。

“睁开吧！”

云素素睁开眼睛，看到八公主喻灵抱着一个晶莹剔透的琉璃花瓶，花瓶中插满了鲜花，有天蓝的，墨蓝的，湖蓝的，蓝紫色……

“哇，好漂亮！”

“你不是喜欢蓝色吗？昭留宫所有蓝色的花，除了那棵蓝槿书我不能给你拔下来，其余都在这瓶子里了。”

云素素接过花瓶，轻轻抚摸着光滑的琉璃瓶身。

“这个琉璃花瓶是我从六皇姐那里讨来的，本来她不肯给我，结果一听是想送给你，马上就同意了。奇怪，六皇姐为什么对你这么好？难道我不可爱吗？”

喻灵双手叉腰，撅了撅嘴。

云素素愣了一下，继续低头不语地看着瓶中的花。

“太不够意思了，亏我当你是最好的朋友，今天生辰都不提醒我一下。要不是六皇姐刚才无意中说起你是夏天生日，我都忘记了。这瓶花就当生日礼物了，改天我再给你补个好的。”

“没关系，我不喜欢过生日，除非是……”

“诶？哪来的花？给我看看。”

三公主喻瑶走过来一把从云素素手中夺过花瓶。

“怎么哪都有你，还给素素！”

喻灵大喝一声。

“且！谁稀罕，喜欢这么冷冰冰的颜色，真是个怪胎。还给你！”

喻瑶把花瓶往云素素怀中一推差点让云素素从秋千上摔下来。花瓶掉在地上摔成了几个琉璃碎片，瓶中的花也横七竖八散落了一地。

“喻瑶，你太欺负人了！捡起来！”

喻灵上前就要揪喻瑶的衣服，云素素赶快上前将喻灵拉走。

“八姐，我们去那边吧，那边有很多新栽的花，我们去看看好不好？”

喻灵从小活泼好动，喜欢舞刀弄枪，骑马射箭，力气比一般女孩大出许多，云素素使出吃奶的力气才算把喻灵拦住了。

两人跑到后花园摘花，不一会便在诺大的园子里走散了。

花园一角的葡萄藤已经油绿一片，绿色的细须在微风中像蛇吐出的信子。葡萄架下的藤椅上斜倚着一个十**岁的女孩，一张月白色的轻纱手帕盖在她的脸上，隐约可以看到她俊秀的五官。

“怎么了，整天躲在这后花园里，有什么心事跟大哥说说。”

太子喻涟拿走喻白脸上蒙着的帕子，轻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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