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在水中央（1/2）

荆晚云喃喃道，他不知道，但他希望这姑娘根本没来赴约，起码这样自己不会是那个言而无信的人了。

“哦？公子遇上了谁？雏菊？啧，这新生之菊能有何香气？”

又是这熟悉嗓音，若不是身负重伤不能起身……荆晚云咬咬牙，已经开始磨拳擦掌了。

“我可想你想的花都谢了……秦公子！”这句话，他是用咬牙切齿的声音说出来的。

荆晚云趴在床上，慢慢回过头来，秦苓仿佛看见一张睁目歪嘴的恶霸扭头瞪着他，吓得一哆嗦。

不过正擦汗的秦苓看见荆晚云的屁股上还盖着厚厚的药包，一下子明白了现状：“我说，荆晚云，你也有今天了？”他咯咯咯地笑个不停，弯了腰，眯了眼。

“不许笑！本少爷的大名，岂是你能喊的！”

“公子，小弟知错了。”秦苓双手抱拳作揖，“刚才只是开个玩笑，小弟今日来，就是为了给公子赔罪的。”

“赔罪没有礼怎么行？”荆晚云听见秦苓这样说，仰起脸，一脸傲娇，“若没礼，你这罪我可不赦！”

“那是，那是，礼自然是要有的。”正中秦苓下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锦盒，走上前双手递上。

竟然还真的有，这个黄毛小子，年纪轻轻却这么世故？荆晚云看见盒子被打开，瞥见盒中之物，瞪大了眼——冷色梅花图腾！

这梅花佩，和那个白西装女的耳坠有着一模一样的纹样成色！

“这，这是哪来的？”惊讶之余，荆晚云觉得蹊跷。

“公子认得？”

秦苓把梅花佩拿起来，想递给荆晚云。

“放着吧！就…放着就好……我只是觉得有几分眼熟罢了，这么看也不是什么稀奇珍宝……”

就算，就算这小子有什么关系，我如今已经不是钱亮了。荆晚云想着，想起来那日的自己，像个被神戏弄的小丑，眼里透着一种不可言状的悲伤，这种悲伤，被秦苓误会成了忧愁。

秦苓这才罢了手，微微勾唇，正要开口说什么，大门被打开，红花慌慌张张走了进来，面露难色。

“少爷！啊，红花见过秦公子！”

秦苓对着红花微笑点头，顺势就盖上了锦盒。

“怎么了？走这么急，难道……”荆晚云怕了，“难道是老爷来了？”

“不是，少爷，只是厨房那边，忙的热火朝天，不知道老爷是要宴请什么贵客，把给您的食材都赐给了那位，如今我也只能吩咐厨房，给您熬些补身的粥来……”

“什么？不是说，有山珍海味吗？”

“少爷……您受委屈了……”红花抹了抹眼泪，自己跟了荆晚云这么多年，看见公子在自己府内受这么大的委屈，还是头一次。

“不委屈，男子汉大丈夫，吃些粮食已经足够，你是我的丫头，何必为此事哭得伤心呢？来，大少爷给我们小红花擦擦泪！”

荆晚云趴在床上伸出袖子，红花上前去，看见荆晚云为自己细心擦拭眼泪，心底涌起一股暖意。

秦苓看着，递上了帕子，却被荆晚云笑着回绝了——“袖子足矣，收回你的帕子吧！”

红花看了一眼秦苓，也觉得好笑，扑哧一笑，屋内便都是晚云和红花的笑声，秦苓也就只有微笑的份。

荆晚云想起了女儿杉杉，再过个五六年，杉杉上完了初中，也该出落成红花这样的少女了。杉杉这个孩子，从很小的时候，就没让自己这个做爸爸的帮她抹过眼泪了。想到这，荆晚云鼻子有些酸。

待深夜，趁着秦苓被下人送走了，红花也睡得正香，荆晚云艰难地站起身，取来了秦苓送来的锦盒，拿起梅花佩。他对着月光看这块佩时，仿佛看见了什么暗碧色的，模糊的，是什么呢？

水！

是水！

他再看，再回想。

是自己在水里！

他游啊游，有个人影在底下——荆晚云！

隔日惊醒，红花瞧了一眼只说：“少爷昨日又梦魇了吧！”

“哦。是。”荆晚云抚平了情绪，只这样答。

一清早，秦府的茶室里，秦家父子正在喝茶。

“苓儿，你把玉佩给他了？”

“是。”

“他怎么，认出来这是他自己的东西了吗？”

“荆晚云只说觉得眼熟，还说这好像不是什么珍宝……”秦苓摇了摇头，“儿子也没直问，感觉他是记起来了，但又不像。不过，爹，这梅花佩究竟是什么东西呢？”

秦老爷喝了口茶，捋了捋胡子：“这荆晚云，若是能想起来这块佩，就说明他是与我们为伍，咱们是一条船上的人。那日这荆家公子在船厢窗外偷偷听到了什么我们不曾知晓，那之后荆晚云便偷偷把这块佩给了船上一个小童……”

“他听到了什么？”

“我也不知道，可卞老爷早就对他动了杀心，他听到了什么本来就不重要。”

“那他是想靠区区一个小童求救？”

“也许是，也许不是。不管是不是，那天船上的无辜之人都被灭了口，包括这小童……”

秦苓听了觉得震惊，他知道卞老爷不是什么好人，没想到手段竟然阴毒至此！

“我偷偷看见了这一幕，却没有告诉卞采楽，这块佩，一定有秘密，我命人仿制了一块叫你去送给他，便是希望他能想起来，与卞家为敌！”秦老爷的话字字铿锵，失妻失子之痛，他从未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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