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1/2）

棠棠又说：“不过, 姑娘叫我先问你一句话。你若是答的不好, 也再没有见的必要, 您收拾收拾，回江南去罢。”

谢缜洗耳恭听。

棠棠道：“姑娘说, 她的意思就是这个意思，你想的那种意思。世子，又是什么意思？倘若并不是她误会的那种意思, 今日便不见了, 他日再见，仍是诚挚兄妹。”

棠棠说完，还叹口气，掰着手指头数了数自己说了几个意思：“大约没有传错话吧！姑娘今日怎么扭扭捏捏？”

谢缜心道：她还扭捏吗？

她已经是天底下，最勇敢, 却也最会折磨人的小姑娘了。

他可以确信, 这辈子，他都不会再忘记这场雪, 和这片竹林了。

漂亮的小姑娘，在摄取心爱男子的魂魄方面, 简直无师自通。——越漂亮的, 越厉害。

屋子里的侍女, 朱朱绵绵静静, 都被遣了出去。姜似练也不和他在屋里说话, 放下廊檐下的竹帘挡风, 又置了一个屏风和一个火炉, 二人面对面坐着。

“原先我知道你来了，很是高兴，前所未有的高兴。”姜似练往火炉旁边放了一把玉米粒，“可后来，又有点不高兴。”

谢缜：“怎么了？”是他哪里做的不好？

姜似练道：“兄长对我似乎没有什么不同，和以前一样好，和以往一样亲昵，还和以往一样，把我当成一个不懂事的小妹妹。我却不一样了，我心慕兄长，想和兄长在一处，离的更近一些。可离近了，又时常觉得有些害羞脸红，无所适从。”

谢缜：“我并没有……”

姜似练又道：“后来，我突然有点明白了。兄长来晋州做什么呢？”

谢缜心说：自然是为了谋求佳人。

“兄长说，是为了温泉疗伤，理由过于牵强。若说是为了那桩秘密事件，我猜也不是；你此行只带了俞晗和数名可靠护卫，将那夫人救出来之后，身边便无他人了。人手并不足，所以我猜，这桩要紧事，是你到了晋州之后，才有的。”

“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贪心的猜测一回，你谢缜来晋州，就是来见我的。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值得你，天寒地冻，新年前夕，千里奔波？”

姜似练一鼓作气，将所有的话都说了出来。说完之后，立刻觉得自己太过唐突——她自然是喜欢谢缜啊，她家兄长这般的，模样长的漂亮，性情又这样温柔（？），处处都体贴细致，谁不喜欢啊？

可她没准是猜错了。兄长未必喜欢她。

“我来晋州，当然只为了一个你。”谢缜眼角弯起，笑意温润而含蓄，恰到好处。既不会让人觉得疏离，更不会让人觉得轻佻。

“你离开江南以后，母亲告诉我，许夫人在筹谋你的亲事。我便不能再安坐下去。”

“诚然，我有许多大事。母亲常说过一句话，我心里藏事极多，自认为最重要的事，就会放在第一位，其余的，都能舍弃。”

姜似练抿了抿唇，并不希望，谢缜过的这样辛苦。

谢缜眉眼的弧度，更加的柔和：“在江南时，我犹豫了。但我决意来晋州的那一刻起，就已下了决定。只是，我仍然犹豫不决，是因为……你好像比较喜欢许生白那样的小白脸。”

谢缜肆意的笑了笑：“不过，刚才在竹林里，我知道了。”

“你快走吧！”姜似练飞快起身，掀开帘子跑进了屋内。

谢缜不由好笑，现在才害羞，是不是太晚了？

是谁在竹林，一副女流氓的做派，动不动就把他扑倒了？

他回了客房，嘱咐俞晗将带来的那一箱子珠宝送到寸心院去。

俞晗“嘿”了一声，意外极了：“竟然已经说出口了吗？成了吗？我看您娘们唧唧那样子，还以为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去呢！”

谢缜：……

明日，自然是不能急着走，他既要拐人家的女儿，就要给人家做爹的一个交代。

姜凝听完，面无表情，端起茶杯喝茶，被烫的哇哇直叫。

“所以，你来晋州，根本不是泡什么温泉？”

谢缜：“这种哄小孩的话，谁会信？”

姜凝鼻子都气歪了：“我以为你有机密之事，要胧胧为你打掩护，才让她随你去什么温泉。结果呢？闹了半天，你的机密大事，就是我的胧胧！怪不得，怪不得，你昨日让人送了那么大一箱珍宝，每一件都是价值连城，原来，根本就是包含色心！”

谢缜往后仰了仰，避免被喷一脸口水：“岳父……”

姜凝：“我现在还是你舅父！”

谢缜：“一不小心，喊错了。”

姜凝还是有点气不顺，总觉得在自己眼皮底下，小白菜被人给啃了：“你再怎么喊得快，也是不成，还要问，胧胧愿不愿意。”

谢缜似笑非笑的瞧他，姜凝立刻明白过来了——姜似练的脾气，若是不愿意，怎会收下那一箱子东西？

谢缜道：“舅父，那箱东西是我祖父当年积攒下来的，都是些小玩意儿，给胧胧留着解闷。山长水远，聘礼并不好携带，且，晋州也并非能久居之地。今日，便将聘礼单子给您过目，先行下定，您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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