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1/2）

酒宴之后, 姜似练回到宫中，便让静静给自己拆头发。

“金冠太沉了！连脖子都酸了。”姜似练道，“你瞧见刘太后没有？只怕她那个比我还要重得多，可真是扛得住。”

谢缜进来，示意静静出去，温热的手贴在她脖子上，慢慢揉捏。

姜似练连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又忍不住往后靠，把酸冷的脖子贴在他滚热的手心。

“做皇后可真累。还只是个小废物呢。”

谢缜给她解了外袍, 手往里面去, 滑到了她肩膀上。

姜似练缩了一下：“好痒，这里也酸……”

她问：“今日晋王可算出尽了风头, 刘太后倒沉得住气, 便这样任由他吗？”

谢缜摇摇头, 并不介意把朝堂上的事说给姜似练听。她本就敏慧, 若是什么都不让她知道, 反而会自己盘算。

“晋王初初进京, 便大肆结交，拉拢大臣。一方面, 刘太后与他谈判失利, 不得不让步让他入朝。另一方面, 也是有意为之, 不过让下面那些朝秦暮楚的露出马脚。晋王入京越久, 朝局便会越来越分化, 太后不会等太久。”

姜似练顿了顿：“我听说，这几日在朝堂上，晋王始终咄咄逼人，言行嚣张，不把你放在眼里……”

谢缜轻笑一声：“你心疼了？”

姜似练：“嗯。他也太凶了。”

谢缜便又一笑，并不把一时之辱放在心上，反而很受用她的“护犊”：“便是老齐王和老瑞王，这两位一心想着宗室的老王爷，也未必把我放在眼里，只不过没有更好的人选。你放心吧，晋王蹦跶不了几天了。他也是急了，从前可以耐着性子忍，谋夺机会，可如今，他也老了，等不起了。”

果不出谢缜所料，三日后，晋王以生辰为名，邀群臣上门饮宴，宴会上自是大放阙词，也不乏奉承阿谀之辈。却不想，酒过三巡，晋王刚吃了一块肉，便一头扎在了面前的炖鹅肉里。

当时，赴宴的群臣还以为他是不胜酒力，让随侍给搀扶下去，各自散了。

等晚上才听说，晋王府将太医一锅端了，全都叫去了。

“晋王行事谨慎，随行就有三个府医，都是忠心耿耿。等到晚上，这几名府医都束手无策，幕僚急了，只好去请太医。”

虽然看起来天衣无缝，但姜似练也知道，是刘太后出手了。

她既然动手，晋王便必无活路。

又过几日，谢缜得了消息，将其中的“猫腻”告知姜似练。

“晋王是不成了，府医和太医都瞧不出所以然来，都说，是突发重病。听闻，晋王腰腹之上，长满了缠腰火丹，病势凶猛，用尽了好药，也是无用。”

“当真是腰缠龙？这个病症我也听说过，从初发到连成一圈，多则数月，少也要半月之久，怎么晋王发病如此之快？”

谢缜眸光微含冷光：“卢雪仪的好手段。晋王自幼好吃鹅肉，唔……听说，是因为他小时候，被鹅追着撵过，还钳了好几口……”

姜似练：…… ……

“小时候？晋王怎会遇见鹅呢？”

谢缜哭笑不得：“许久之前的事了，仿佛是王府密辛，被拐子当成富户家的孩子给掳走了。那拐子不识货，当时没有出手，关在乡下，因没有卖出城去，才找了回来。”

小晋王饱经磨难，回来之后，萌发出“打不过人家，就要吃了它！”的雄心壮志，自此就极爱吃鹅肉了。而卢雪仪也并未多做什么，只不过买通了他府上做粗活的洗衣妇，将疮丹病人用过的污衣浸泡在晋王的衣裳之中。

不过三五次，晋王便被传染上。但初期不过起些许红疹，此时也好治愈。坏就坏在，晋王心思全在掌权之上，根本不把这点小疹子放在心上，依旧日日厚味油脂，饮酒作乐，更是顿顿不离鹅肉。就连宫宴那日，吃的最多的也是一道清炖鹅肉。

等再过几日，病情发作出来，便不可收拾了。如今晋王卧病在床，日夜疼痛不已，更揪心的是，服药针灸，作用微乎其微。

“晋王虽然能猜到，是刘太后所为，但明面上看来，却没有半点问题。他虽然野心勃勃，权欲熏心，但命也要紧。他不相信那些太医，自己用的大夫又无用，不出几日，就会想办法离京治病了。”

很快，晋王便在亲信护送之下，秘密离京了。刘太后也并未赶尽杀绝，开始着手清理朝上亲近晋王的那些臣子。

卢雪仪便在此时，由人举荐，出任大理寺官员。数月之内，连升几级，任大理寺少卿。

秦嬷嬷日日送汤药过来，都被谢缜的人换成了补药。大约过了一个多月，姜似练实在懒得应付她，故意透露出，二人尚未圆房。

秦嬷嬷神色十分好看，飘飘忽忽，深一脚浅一脚回去复命了。

彼时，真阳翁主刘惠机也在，她熟通京中局势，刘太后留她下来，商议何人补上之前罢免的官员，留下的缺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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