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9(1/2)
陆眇很自然地接过水,喝了一口,回忆昨晚,眼神逐渐清晰,“我以为你一大早就该回诊所去了。”
“今天不去了。”容希回答说,“现在身体好点了吗?”
“好多了,头不晕脑不疼。”病房里的温度显示是29摄氏度,陆眇穿着病号服下床走到窗边伸个懒腰,“一会儿你帮我办下出院手续,发个烧而已,用不着住几天院。”
容希应了一声,朝桌上一瞥,想起到了该吃药的时间,便对陆眇说:“8点半医院的工作人员上班我再去,你先过来把药吃了。”
听到吃药,陆眇大好的心情被打破,脸色倏变,背对着容希做鬼脸撇嘴,待转身刹那,立刻又换上一副平静,走过去看着容希手中的药片,皱了皱眉,接过药猛喝一口水,强咽下去,胃里一阵翻腾涌起,又喝了几口将这种感觉压了下去。
容希看着陆眇满脸视死如归的悲痛神情,忍不住说:“药有那么难吃吗?”
陆眇望着他,两眼聚神,“吃药对于我来说,等同于吃屎。”
容希:“......”
探病的时间从8点开始,电梯前的隔离门打开,来探病的亲朋好友络绎来往,手中抱着鲜花,提着水果,见面一顿问候,十分符合传统的看病礼仪。走廊上,各种嘘寒问暖,关怀发问,嘈杂声此起彼伏。
容希让陆眇先等一会儿,自己去楼下办理出院手续。病房内,陆眇提前换回了自己的衣服,确认了下没有遗漏的东西,走出病房,到咨询前台的护士那儿登记自己出院。
在等录入信息的时候,陆眇一瞥,又看见了昨晚红衣女孩感应消失的那个病房。不同于昨夜的悄然无声,此时此刻,那间病房外,人挤人得水泄不通。
“那边怎么了?”陆眇向护士打听。
护士抬头瞧了一眼,复又低头继续输入信息,说:“半个小时前,那间病房走了一个老太太,现在殡仪馆刚到,收拾收拾把人接走。”
死了人?可自己并没有感觉。
陆眇满心疑惑地朝自己手腕看去,空空入也。眨眼叹气,生死册忘记带了......陆眇从包里找出生死册,戴在手上。
只见生死册的指针突然转动,正好指向那间病房。
“大家让让,没什么好看的!”病房前一个带着白手套的中年工装男人站在门边,一手抬着尸体冷冻箱的前部,一手朝两边摆动,驱散人群。
两边的围观人群热闹看得看心,可也不傻,怕被抬尸人碰到晦气,忙不迭地往后退去,让出了一条路。
抬尸人一共有六位,四角各站一个,两边又各一个帮忙平衡分力,其中一人的腰上还别着一把红雨伞,按照老话,这是给亡灵遮阳聚魂,怕他们受不了太阳的阳气,魂飞魄散投不了胎。这群抬尸人从病房里慢慢将尸体冷冻箱搬离出病房,动作小心翼翼,生怕扰了亡人的安寂。带来不祥。
陆眇一步步走近,下意识先去寻找亡灵的身影。人已死透,装棺入殓,依护士所说的死亡时间,亡灵应早就形成才对。陆眇东张张,西望望,没看到哪里藏着个老太太的亡灵身影,顿时心生奇怪,又看向生死册,代表亡灵在附近的灵光烁烁闪动。
忽然,陆眇眼神不经意掠过刚全部搬出病房的尸体冷冻箱,一抹妖红入眼,忙回头定看,是昨晚那个红衣女孩,正坐在尸体冷冻箱上面,神情鄙夷地俯视着周围的人。
尸体冷冻箱被六人抬着,很快便被抬到了电梯旁,准备下楼送进灵车前往殡仪馆。
陆眇见红衣女孩满身阴厉气,忙回到前台,将自己的手机和随身物品往台上一扔,语气飞快说:“美女帮个忙,一会儿有个长得跟明星似的帅哥上来,你帮我把这些东西交给他,就说我去殡仪馆了。”
“对了,他叫容希。”陆眇补充说。
话音刚落,余光瞥见抬尸人及红衣女孩等进了电梯,一溜烟儿追上去,没赶上,便立刻转身进了隔壁楼梯间,飞奔下楼。
护士望着面前一堆东西,满脸茫然,“说得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一望无际的暗云布满了天穹,低压惨淡,冷冽的强风吹啸若狂,卷动乌云,隐藏了东边天空那轮将将初升的朝阳,似乎是在预兆着麻烦天气的未知来临。
S城的西郊殡仪馆,各家办丧事的哭嚎哀乐传至外面,陆眇手扶在门前的石狮子上,上气不接下气儿。
“太坑了......居然连钱包......也......也给扔护士那儿了,一路跑过来......累死我了!”
医院位于市中心,到S城的西郊殡仪馆有十公里远,陆眇出了门诊大楼看到灵车走远追赶时,才恍然想起自己的钱包没带,幸好有多年为猫的速度,累是累了点儿,还好没把亡灵放走。
“您好,请问您是......?”殡仪馆的工作人员上前招呼。
“咳咳——”陆眇清清嗓子,缓口气,朝里面瞧了一眼,换上一副伤心欲绝的表情,“我是刚送来那老太太的亲属,来看看她。”
“刚送来的老太太?”工作人员回想顷刻,哦了一声,“她现在停放在二楼的2-3灵堂。你是她什么亲戚?”
陆眇随口一说,“远方亲戚,她是我爷爷的表姊妹。”
“那你真有心,那老太太到现在一个守灵的家属都没来,看着还挺可怜的。儿子女儿全在国外,打个电话,在网上把帐转了,让我们一条龙服务,什么灵堂墓地都一齐弄了,说把丧事办得体面点。”工作人员唏嘘,“你说说,都没个送终的,还谈什么体面。”
中国人最讲究孝,论骂人的老话,最狠的莫不过于咒人‘死了都没儿子闺女送终’,不知这老太太是倒了什么霉。
陆眇应和了几句,匆匆告别直奔二楼,心里想着那个凭空出现的红衣女孩,以及记挂着死去的老太太亡灵又在哪儿?
二楼的2-3灵堂,正如工作人员说的那般,除了布置灵堂的人,还真是凄凉萧索,只有哀乐孤寂地在灵堂回荡。
“怎么回事?”一个摆放花圈的大叔抱怨,“都摆了十几次,也不歪不斜,怎么一松手就倒呢,邪门。”
“死人面前说话注意点儿。”另一位年纪看起来略大的男人胳膊怼他,示意忌讳闭嘴。
陆眇瞧了眼花圈,依稀冒着些黑气,朝灵堂望去,玻璃棺材摆在正中央,前面的黑布墙上挂着一张老太太的巨幅照片,表情严肃,长相倒是洋气,但总觉得没那么慈眉善目。照片下方,放着一张桌台,上面摆着几盘水果。
陡然,桌边闪过一丝红影。
陆眇明白花圈的‘邪门’原因,上前对两位大叔说:“您好,我是这老太太的亲属,这些我来做吧。”
两位大叔停下手中的动作,似是奇怪陆眇的身份,但一般有关丧事的问题不能多说,于是相看一眼,“那......我们就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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