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1/2)
嘭地一下大门撞开, 莫子布架着抬拳踹脚破口大骂的孙红樊:“贱人!你个臭不要脸的死贱人!!一天到晚就知道勾三搭四, 说这话你还要不要脸了?!”
然后在一片漫骂与啼哭声中,莫子布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堪堪将人架了出门, 然后草草甩门留下相对无言的两个人。
“……”
相对无言之后,莫冼石蓦地嗤笑,以一种充满讥讽的滑稽口吻反问道:“我喜欢你?你从哪里看出来我喜欢你了?”
饶是梁羽仙脸皮厚, 但也经不住此时此刻的脸发烧, 她讪然摸腮:“不然你干嘛这么在乎我性命?我就是赔了性命救太子,那也是我心甘情愿割命奉血。就算这一刻我只能囚困在红樊设下的牢笼当中悄然病死, 那也影响不了你。”
门外的大声叫嚣还在继续,梁羽仙被吵着吵着也没了羞臊之心,一瞬不瞬地对上莫冼石的眼睛:“大师兄, 当年你说带我一起走,是否当时的我答应了你, 你我的命运将会有所不同?”
莫冼石没有避视, 静静回望她的双眼。这番话令他回想起在他叛逃师门的前一天,曾偷偷找过梁羽仙。他还记得自己当时问过她的话, 如果可以逃出去,是否跟他一起走?
记忆回拢之时, 莫冼石面色平常,不喜不怒:“可你没有跟我走。”
他摇头:“我不喜欢作假设, 既然已成过去, 那就没有假设‘如果’的必要了。”
梁羽仙当然记得自己给出的答案, 并且记得莫冼石所露出的失望之色:“那让我来告诉你, ‘如果’当时的我答应你,那么你我都不可能逃出师门,很快师父就会追上来,并杀死你我。”
莫冼石低垂眼帘,满目幽暗。
“又或许我可以再给你假设一个可能,”梁羽仙接着说:“‘如果’当时的我跟你走,届时你会因为我的负累而狼狈不堪,最终不堪其负将我丢下,或为减轻累赘,或为引开师父,你将能够抓住一线生机逃出生天存活下来。”
“‘如果’那时候的我死了,你将怀揣对我的愧疚终老一生……”
“——够了。”
莫冼石的声音冷了几度,梁羽仙闭上双唇,门外的叫嚣不知何时已然停息,室内室外一片沉寂,只有他因为压抑而变得沉重的呼吸。
梁羽仙眼里闪过一抹复杂之色:“师兄,你知道当年我是因为什么才不跟你走的。所以现在的你,是在补偿我么?”
莫冼石双眼泛过浮光,幽幽自眼底掠逝而去。
当年梁羽仙说她害怕,所以不想跟他一起走。听到这个答案的莫冼石心中有失望,却又有了如释重负的轻松,然后因为这一瞬的轻松所引起的罪恶感,令他无地自容。
他的这个二师妹从来比他更能忍痛,更不怕死。她根本连死都不怕,又怎会因为‘害怕’二字止步不前,从而拒绝跟他走?
纵使还只年少,但莫冼石心里到底还是明白。梁羽仙一直知道他为逃跑私下所做的各种准备,还曾替他做过无数掩护。当时的莫冼石这般问她,不仅仅是存了一丝侥幸想和她一起走,还是因为担心梁羽仙这个知道太多的人所产生的变数。
结果到最后,梁羽仙还是顾虑着他,让他一个人走。
莫冼石的脑子一瞬间有了清醒:“如果我说是,你打算挟恩图报?”
“师兄别说的那么难听。”梁羽仙咳嗽一声,想来昏睡时莫冼石喂过药,她的高烧退了,但低烧未消,病不可能一下子就好,但也足够她从容应对,笑容可掬:“你看你恨的师父被我杀了,你讨厌的太子也被我收了。你想搅了魏家的天下、收拾那群自诩高人一等的宗亲外戚高官贵胄我也想,太子更想,不如你就卖我个面子,等我嫁与太子之后,我俩夫妻合谋合谋,一定帮你替天行道,把他们一锅端了。你看如何?”
“……”
如此大言不惭,脸皮之厚,门里门外的人都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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