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1/2）

林间惊了，把手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傅无一也抓过林间的手细细看了，那缕妖力的确是融进了林间体内，两人顿时都是百思不得其解。

老人还是觉得傅无一结丹之快，难以置信，犹带着一脸纠结的表情，但还是慢悠悠地踱过来，给两个小朋友解惑道：“没什么可惊异的。”

就是说了，要惊异还不如先惊异傅无一的超凡天赋呢，老人撇撇嘴，接着说道：“你体内尚留有他的妖血，妖血于妖而言，是一种最为强大的标记。你饮下妖血，妖血便融进了你的骨血里，除非傅娃娃……咳，傅小兄弟主动解除，不然你身上会一直带有他的标记，所以他的妖力才会对你亲昵，甚至融入你体内。”

“一直？”林间睁大了一双圆眼：“一直是多久？”

老人吹了下胡子，神情似乎有些看好戏般的愉悦：“一直就是……直到你死。”

直到我死……林间皱了皱眉，陷入了思考：“那……这个标记会对我有什么害处吗？”

老人晃了晃脑袋，接着促狭地挤了挤眼：“自然是无甚坏处。不如说，由于妖族间能分辨这种标记，一般程度的山野小妖，都会忌惮于傅无一的妖威，不敢轻易对你出手。说不定哪天，这个标记还能救你一条小命。”

林间听了不禁眼睛一亮。这不就是金手指吗！而且是抱主角大腿抱来的第一个金手指！那怎么能解除呢，解除当然是不可能解除的呀！

于是他美滋滋的道：“甚好甚好。傅兄以为如何？”

傅无一沉默着犹豫了片刻。当然看在旁人眼里，他也只是一贯的面无表情。最终他点了点头，对林间道：“你觉得好，便可。”说完他看了一眼老人，眼神似乎带着些不解。

老人扭头假装看不见，他自然不会告诉林间，妖血标记不止能用来震慑其他妖类。在妖族中，这种强大的标记一般只会用于自己的伴侣，宣告对伴侣独一无二的主权，是一种极具占有欲和亲密感的仪式。

被标记的一方的行踪，身体状态，都能被标记者探知。甚至在双方互相标记的情况下，两妖间的意识都能够互通。

傅无一虽然觉醒不久，可他也能感觉到，自己融入林间体内的妖血的不寻常，所以他不能理解老人为什么不同林间讲清其中利弊，而是轻描淡写，只提及了标记有可能为林间带来的好处，仿佛是在诱导林间，让他主动要求不去解开这个标记。

可他最终也没有拆穿老人。

因为他也存了私心，他其实并不想解除林间身上的标记。待日后此间事了，他就会重新踏上寻仇之路，而林间只是个普通百姓，不会再卷进江湖的打打杀杀之中。

他们二人终要分道扬镳，分别的日子……也不会太远了吧。

如若将来有一天，林间不幸身陷险境，或者有什么需要他相帮之事，留有这个标记，就是留住了他们二人之间的联系，到时候他还能遁着标记找到林间，倾力于他。

想到那终要到来的分别之日，傅无一心中，竟浮现了一丝不舍。

然而那心绪就像指缝中流走的沙子，待去寻的时候，掌中空留一片枉然，只在口中留下些微的苦涩，在眉间染上隐约的愁思。

傅无一不懂这种情绪，那是他十九年的岁月里，从未体会过的。对这突如其来的情绪，他想要细细探究，但又忍不住有些惶然。他唯一能确定的是，这些陌生情绪的来源，都是身边这个率真热忱的人，是这个相识不过数日，便已经让他心生眷恋的人。

傅无一深深看了一眼林间，琥珀色的妖瞳清透，那一瞬其中却有万千情绪流转。他闭上眼，再睁开时，这些情绪便已深埋心底，眼中那汪动荡的金色湖水，也重归平静。

“不说这些旁的了。”老人突然拉过傅无一的手，试图用灵力探入。

傅无一对老人依然心存芥蒂，本不情愿。而一旁的林间像是感受到了他心里的别扭，微笑着看过来，他愣怔了一瞬，顿觉没必要再计较那些陈年旧事，便绷着一张脸，终是没有挣开。

老人心里早就清楚，傅无一金丹已成，但他要亲眼确认了才能彻底信服。

老人不带恶意的小股灵流，一路畅通无阻的走遍傅无一的四肢百骸，最后停留在丹田气海处。

此时老人能无比清楚地感知到傅无一体内的充盈灵力，傅无一气海内象征灵丹期小成的金色妖丹，随着他的一呼一吸缓慢浮沉，沉静又充满力量。

老人终于接受了现实，他沉吟道：“竟真是如此……”

老人心里暗叹后生可畏，千年前四界尚未分离，天下修灵者繁多，然仅需一日便能引气入体者也是少数，一日内晋升聚灵后期已是闻所未闻，更何况傅无一一跃便成灵丹初期，这是何等的天傲之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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