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都市言情 > 学女 > 弦歌萧舞迎松柏

弦歌萧舞迎松柏(1/2)

目录

学监一面命潘阔前往接沈绝,一面与众夫子操持考课之事。

安蓉知安莉忧心柳淮,事故回房后将此行俱一一道来。更心中屡屡叹气,不着痕迹细细描绘其家境:“理兄,淮兄家中近七八十亩田哩!那村里田亩连着塍陌,一望无边。村后是山,山脚有桃,那桃甜中带涩,口味亦佳。”二姐,除非淮兄哪日得了哥哥认可,否则希望渺茫。

见安莉听得仔细,安蓉复道:“淮兄家中可多兄弟姐妹,足足有十九人。并着其姑母一家,足有廿四,我与那柳七郎并柳十娘耍得最好,此前还一道摘桃!他家院子极大,约莫二三进,足足有二十来间土屋,啊,我忽而忆起,还有三件新瓦舍,乃是为新人嫁娶哩!淮兄三弟、四弟与其同岁,俱是十七,届时不定同年娶妻,定十分热闹。”

安蓉一顿,轻声叹气:“可叹我瞧不着其四姐出嫁,隐约听闻淮兄大父不好,故而要冲喜,怕是办得热热闹闹的。”冲喜之事,不过她夜间听闻柳家之人嘀咕,怕是其祖父不好了。

安莉神情专注,安蓉却不知其是否有明了她的意思。只好话题一转直言道:“若是淮兄大父......理兄,淮兄可是明岁考不得科举邪?”

安莉霎时一震,神情呆滞:若淮郎如此,她如何与大哥道其文采斐然,夫子道其必过乡试哩?

安蓉见她终于领悟到前路艰辛,方放心下来。柳淮天赋极佳,此前多年埋没乡村,确是可惜了。索性其早早考得秀才,小有名气,进入青枫书院。经过数年苦读,众夫子攻瑕指失,俾得刊改。乡试正科,手到擒来。书院招人,其中两条不成文轨则便是‘少而成名’并‘少得功名’,此外,如此人品性极佳,便可录取;当年其虽文略欠缺,只夫子念其功名,想来亦有几分天赋,故而收取。宛若璞玉,不经雕琢,不释其华。

而今其几经雕琢,初露霞光,兼之其才貌俱佳,便是并非出自世家大门,或许......二姐坚持,哥哥未必不允。今多方外不崇礼制之人,隐山居谷,世人思潮较前朝开明不少。诸如前朝,如正妻位于世家末流,待其郎君功成名就,妾者身世必不得过于其妻;而今则多偏好媒妁之言,两家你情我愿即可。

只亦有诸多世家子道:“我辈俗中人,故以仪轨自居。”遵从礼法,谨言慎行。三大书院,青枫书院内,世家子犹如过江之卿,诸位夫子几近俱出自世家。故而院中一言一行,极为严苛。而红罗最为开明,听闻其学子多有坦胸露乳披头散发衣衫不整者,豪放不羁,不理世事;几盅黄汤几枝青梅足以怡然自得,却最是洒脱。

时下不少雷鸣瓦釜者,依仗家室祖宗,承爵袭位,世人多有不满,朝廷亦有所察觉。只一来其多为功臣之后,二来世家势大,不好轻举妄动。故而年年科举取士愈多矣。先朝诸州,一举取秀才三十;今朝则一举取秀才五十。乡试中举人数,沿袭前朝,各州按去年考乡试之人三十分之一取士。

故而虽袭爵者多纨绔,只其多无实权;近朝廷用人,考中科举,且出身大家人脉极广者,几近为圣人重用斟酌之人;而出身贫门或家世不显者,则多为圣人心腹。至于才学,世家多典籍,较之贫者,起点甚高;寸木岑楼,不可相较道短长。

总之,若柳淮得以高中,怕是简在帝心,为其手中利刃。届时如若其手腕得当,才略高超,登居高位不过早晚之事。只其心性淳朴,虽有才略慧智,筹谋政策亦从不缺少,然为人温和不喜争斗,俟其入了官场,却不知会是何种模样。

转眼便是考课,此回出门在外,除那最为年幼年方八岁不曾修习经义之谢肇外,诸人俱只一经义题,各班不一。安莉并安茉二人经义题为:直,方,大,不习无不利。此句于《易经》中极多。如“六二:直,方,大,不习无不利。”或后文说言:“直,其正也;方,其義也。君子敬以直內,義以方外,敬義立而悳不孤。‘直,方,大,不习无不利’,则不疑其所行也。”

前者为阴爻爻辞,当位不有应,主客俱不佳。‘直,方,大,’地貌者,指地势平直方正广阔;‘不习,无不利’者,不熟地形亦无险事。主客为主方发展提供平台空间,主方无危险,有进取可能,只是行事在人,故为中性卦象。

既为经义,必定抒情阐意,通仁义,道品行。二人对此俱是游刃有余。

安蓉尚未学易经经义,闻言只模模糊糊体会一二:君子于心正直有度,于外仁义待人,敬竖仁义,则正直之心,不至于孤立无援,不知如何行事。君子正直方正,便不会有危险鬼魅,于是行事不会迷惘。

其将自己所思道与安茉二人,安茉道:“敬者,恭谨也!君子恭谨使心正直,以道义规范行为,树恭谨仁义之心而熏染众人,君子正直仁义,旁人便不会对其所为猜疑。我以‘仁义立身’为论断而书。”

安莉则道:“虽有正直仁义,不进取修书,则不得建功立业。我所书论断为此。”

安蓉似有所悟:人之初,性本善。众人伊始多为正直仁义之人,而后有人不摺,有人有损,不摺则无不利,无喜无悲;有损则失平正,故不安稳。

她学业考课经义题为:君子无所争,必有射也!出自《论语》,原句为:“子曰:‘君子无所争,必也射乎!揖让而升,下而饮。其争也君子。’”

此句旨在‘礼’、‘争’二字,君子恶战,习‘射’非战,竞也,争也!君子‘无所争’,而非‘不争’。有欲者,不争亦争,为假君子;无欲者,争亦不争,为真君子。而欲为‘君子’,则当学。

安蓉思及诸位夫子屡次携众人前往诸书院县州学舍,怕是不为众人‘争’,而是欲众人从‘争’或‘不争’至‘无所争’。一路行来,不少人颇为重视输赢,赢则眉飞色舞,输则垂头丧气,得失之心颇重;反而忘却游学初衷。而每每比试前,屡屡行‘揖让’之礼,显然并未令庄重反思。怕是此类人德业考课此回必不理想。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目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