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稚子之心犹可束(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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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逸并安瑞,安瑜及魏青四人坐于椅上,堂下五十余童子俱恭谨伫立。安蓉三人坐于屏风之后,品茗不语。

魏青并安瑜年幼,安逸自有亲兵,安瑞便往前缓缓移步。其已有李桐作书童,然不欲多人,只欲择一书童并四小厮。诸子见其行来,或忐忑惊恐,或沉着从容。

魏青并安瑜知晓其欲以身作则,俱屏息静气,乖巧而望。

安瑞一手背于身后,一手持扇,沉吟道:“汝等孰人曾识字习武?上前一步。”

话音一落,便有廿余人登即悄声上前。

安瑞复道:“年岁八至十四者,往前一步。”

话音一落,唯十余人往前。

安瑞不动声色望安逸一眼,沉吟恨恨道:“如此倒是难办,本郎君近日与同窓不睦,欲与其教训,只其身世不俗,汝等可有妙招?”

一四方脸厚唇浓眉之人见诸人沉吟不语,观安瑞面色阴沉,似是恨极那人,颇为眉色自得往前一步禀道:“启禀郎君,不若断其手脚,日后小郎君登就高位,其不得科举自是无为,届时报仇未晚。若郎君......”那人说罢,小心望安瑞一眼。

安瑞勾唇道:“但说无妨。”

那人复道:“若郎君不得登就,其不得科举,亦已报仇。”

安瑞以扇击掌,饶有兴致道:“计为好计,只本郎君不欲久候。”

诸子见有人出头,听得安瑞此话,俱是跃跃欲试。

便有一人拱手禀道:“郎君何须苦恼,待得仆将至打杀一顿就是。”

安瑞笑而不语,见众人惴惴,方道:“其奴仆武艺高强,只怕不妥。”

众人闻言俱敞口献计,或言设计引其侍从离去,再行打杀;或道诬陷其声名,告其盗窃;更有人言‘引其入教坊之地,自可将其毁之一旦。’;只听得安瑜并魏青心惊胆战,恼怒非常。

安瑜正欲起身,安逸睇其一眼,微微摇首。其只得坐于椅上,愁眉不解。

众人见安瑞听罢诸策,俱勾唇不言,一时犯难。

安瑞见此中唯有六人不言不语,恭谨而立,唤其上前,厉声指一神色忐忑之人道:“汝为何不语?可是瞧不上本郎君?”

那人登即遑遑跪道:“禀......禀郎君,某......某......着着实不曾......”

安瑞蹙眉打断:“瞧你眉清目秀,怎生是箇结巴?”

那牙子慌忙上前道:“启禀郎君,许三郎并非结巴,实在不曾见您这等俊朗之人。”

那人亦连连颔首,惶然无语。

安瑞睨其一眼,高傲仰首道:“本郎君自是丰神骏茂,英俊潇洒。”

安莉险些喷出一口茶水,安茉亦掩唇莞尔;安蓉托着腮帮子,笑容清浅:二哥此回为瑜儿二人,倒是不遗余力,毁自箇形象。怕是日后两箇孩子得躲他一阵。

安瑜二人不可置信,相视一眼:二哥,二哥怎生如此......安逸望安瑜二人一眼,以盏挡唇,瑜儿并青儿,差之多矣,日后当多教习二人观人并御人之术。

安瑞复指另一浓眉大眼面相憨厚之人道:“汝为何不语,莫不是蠢笨至极,无计可施?”

那人满头大汗,糯糯道:“禀郎君,某不曾害......害人,却是不知甚么计谋,况......况......”那童子瞧着安瑞猖狂神色,愣是不敢言语。

安瑞一折扇拍其肩上,惊得他立时跪下:“郎......禀郎君,害人要不得,某着实不知哩。”

安瑞唇角微勾,倏然压下道:“好箇奴才,倒是言某不是!”

那童子唬得面色一白:“郎君,某,某不曾......”却是自知失言,一脸灰败,复而不语。

安瑜二人却是眸色一亮,望着那人如获至宝。

那人左后牙子登即欲上前解围道:“小郎君......”

安瑞抬手打断道:“无需多言,此人蠢笨无能,当不得某府中侍从。”

那童子倏然眸色暗淡:“某......某的确过于蠢笨。”

安瑞复往另外四人道:“你四人何故不语?”

一细眉扁鼻之人垂首恭谨道:“仆私以为,郎君自有所思,某不当多言。”

安逸瞧其一眼,笑而不语。安蓉叹气:此人着实难以忠诚,若日后安府有难,必不是那与安府一损俱损者,可共富贵而难共患难。安茉二人则叹:此人着实老实了些。安瑞沉吟不语,望向其身旁之人。

只见那人身着短褐,却自有一番气度,垂眸不卑不亢道:“禀郎君,草民才疏学浅,不及诸兄多才多谋,不敢献丑。”

安瑞打量其几下,见其从容不迫,托腮道:“草民?你倒有几分志气。”

那人垂首道:“某尚未入府,不敢自辱自身。”

安茉二人闻言暗赞:此人倒是一身傲骨。安蓉则蹙眉:此人与昨儿她选的那伴读颇为相似。

安逸勾唇:这人若为家将,倒是不错。

安瑜二人相视一眼:若是二哥不取,他们便收下此人。

另一人虎头虎脑,惴惴不安拱手禀道:“郎君,某......某......”

安瑞不耐,觑其道:“莫非汝亦为结巴?亦或见某风流俊逸,开不得口?”

那人立时道:“郎君,某并非结巴,只害人终害己,着实不好!郎君切莫自误哩!”

安瑞打量其数眼,不知其可是大智如愚。那童子忐忑不安:这下可糟,言语有失,回了怕是免不得一顿好打。

安瑞却是不语,望向最后一人。

最后一人显然年轻气盛,颇有些轻蔑道:“禀郎君,某亦才疏学浅,学不来魑魅魍魉之道!”

安瑞眸色一冷,倏然气势惊人:“至前朝伊始,凡仆婢骂家长者,绞监候。骂家长之期亲及外祖父母者,杖八十、徒二年。大功,杖八十。小功,杖七十。缌麻,杖六十。你不惧某将你贸下杖毙?”

那人闻言倏然抬首,见安瑞气势,方后怕嘴硬道:“其一,我尚未入府;其二,某不愿入府,你还能强求不成!总之,我绝不与小人为伍!”末了似是觉得气势低人一等,复道:“要杀便杀,大丈夫数十年后复是一顶天立地的英豪,孰箇讨饶,孰为孬种!”

其身后牙子惊得面色惨白,昏然欲倒,强自站立。

安瑞冷哼一声,往正堂而去:“瑜弟,青弟,你二人自箇选一二伴读。”

安瑜二人甚为惧怕望其一眼,复而依赖望向安逸。安逸摇首失笑,微微颔首。

那献策诸人见那人气走安瑞,不由心中恼怒惴惴。见安瑜偕同魏青二人前来,复眸色一亮,灼灼望着二人。

安瑜二人见状颇为羞涩,只其二人心中已有人选,便垂首不语哒哒疾趋。

安瑜思及百草已跟着自箇,便行至那浓眉大眼面相憨厚之人跟前,背着双手道:“你姓甚名谁?本郎君尚且缺一伴读,你可乐意?”

那童子本当自箇蠢笨,不想这小郎君竟是选其作伴读,登即忐忑望向安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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