颓墙败栋故城悄(1/2)
安风安云纵身负重伤亦强自支撑,见二位小主子逃离渐远亦不松懈,士虽敬其赤诚,然怒其杀戮同僚,见二人似力有不逮,愤然全力攻之。
然二人武艺过人,士复死伤三人,余五人。为首之人见二人杀招愈烈,众士心惧,因忌诸士不禄,道:“吾等后日须赴直畟援城,今日便放了汝等!撤!”
二人见众士卒撤,亦不追赶,及其远不可射之,方退至密林胡乱裹疮一二,复觅安逸二人。
云深月近,安逸心中难安,携安瑞悄然返城。只见宁溪浊烟袅袅,城败垣颓,不觉心中一跳,援弟急走。
安逸奔至城门,忽见十冢林立城前,不由驻足而望,细看碑文,忽而悲戚哀嚎:“爹!娘!”
安逸当真未曾料到,离别父母至再遇二人,竟是此般境地。只觉:朝犹谈笑音容在,暮见故人冢已存。西风彻骨三尺寒,不及吾心一寸冷。
密林凄清无寒鸟,四郊悄厉阡陌空。唯见碑木城前立,石掩尘埋忠魂冢。安逸三叩三拜,心中悔恨交加。
安瑞目睹祭文,嚎啕大哭,援兄衣袍,指碑上祭书道:“哥哥,可为吕泰杀了爹爹、嫡母及徐叔众人?”
安逸热泪难忍,哽咽道:“非也,其乃自缢矣。吕泰葬其于此!”
安瑞不解,抽噎复问:“缘何自缢?”
安逸悲望祭文,哭道:“为得其所而殉!”
安瑞懵懂不知其意,安逸恐追兵未远,命其叩拜爹娘。二人遂徒步往南,欲问路寻人。
安瑞一路大放悲声,安逸忧心追兵,再三安抚方止。
实安逸亦时而默默落泪,心乱如麻自我告戒道:父母已逝,弟妹年幼,吾身负重担,当承父志,光耀门楣;死士俱陨,蓉儿下落不明,姨娘庶妹不知其踪,前路茫茫不知何往,怎可一蹶不振,实非男儿所为。
安蓉诸人久不见追兵,悄然出林,只见大道空寂,不知身在何处。行至夜间,未见一屋一室,走之愈疾。良久,众人方见一颓败荒寺。甫一入寺,满目荒凉,安蓉直揣揣不安,怎生如此肖似《聊斋》的孤魂野鬼集聚之地?复忆起恐怖片里的厉鬼阴魂,愈发觉得惊悚。然此时夜深人静,不明方位,若离去亦不知何处有人家。只得作罢。
几人不欲乱走,行至主殿,死士将安蓉三人放于地上;安莉甫一下地,牵着安茉援了安蓉站于一处。
安月卸下行囊,四下寻了一笤帚清尘扫灰,除去蛛网。其余死士或拾柴木生火,或查看四周。
安茉道:“吾等明日须往汉中,后如久齐。”
安蓉对鲁国州郡甚不清晰,问道:“汉中、久齐为何处?”
安茉道:“前朝汉中之地,今名遽康,州分三郡,一郡名汉中,一郡敦煌,一郡久齐。敦煌近羌人,常年祸乱不休。汉中邻武川棠阳,久齐临向黎。”
安莉道:“姨娘大兄常往汉中行商,吾曾闻姨娘道,新丰赶赴汉中,行舟溯洄卫嘉河即可。然水患方去。。。。。。”言至此处,安莉不由丧气。
安月道:“诸位小娘子莫慌,主子回宁溪前,已使遽告於向黎,安池郎君当遣仆接应。”
安茉道:“吾等未居家中,不知伊何接应?胡乱吾等自往向黎罢。或哥哥瑞儿已先行前往了。”
安月闻言忙道:“主子与安池郎君约至汉中卫嘉河畔,然今卫嘉河道水深浪疾,吾等需前往棠阳郡即可。自去向黎虽路途不远,然一来汉中郡内恶匪良多,吾等人马不足;二来吾等不曾前往,山高路远或迷途转向;三来灾民繁多,恐沿途生变。”
安蓉叹道:“月月,汝今日所言,为汝往昔三日之和。”
安月闻言无言以对,只得应诺道:“是。”
安茉二人及众死士虽忍俊不禁,然思及安宅众人,复沉寂不语。一夜和衣而卧,竟不曾做噩梦,安蓉心情微微舒畅。许是见惯了生死,许是依旧对父母心存怨怼,安蓉觉得或自己悲拗不及二位庶姐矣。
旭日东升,众人往南疾行。安蓉埋首在安月胸前,夜间不曾发觉,白日才见道旁不时有死尸,也是,如今这年月“行有死人”实属正常,只无人墐之矣。
行至亭午,方见林中隐约有一村落,安茉抬手指道:“快瞧!是村落!”
安蓉皱眉,既是村落,缘何不曾听闻一声半响?
安月及众死士亦不言语。
安莉见众人不语,沉吟道:“如今年岁,村落中可还有活人?”
安茉闻言气馁不振。
安月思前想后,将安蓉递与身旁死士道:“仆前去问路。安十,看顾小主子!”
安十拥着安蓉,颔首应诺。
安月行至陇亩,只见野径丛生,庄稼俱灭,村中悄无声息。安月虽猜测村内无人,然未探其内,难下定论。行至村中,果无人烟,安月欲转身离去,忽而听闻几声啼哭,只觉毛骨悚然。
道旁,安蓉忽而直起身子望向村落,安茉异道:“何事?”安莉亦望向安蓉,复眺村落,未见何人出没。
安蓉细听半晌,摇头道:“无事。许是吾听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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