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笔从戎赴疆场(1/2)
安逸听闻堂祖父一家除了安瑜悉数灭门之事,受封之后,不顾重伤未愈,赶回安宅。
安瑜众人接了圣人追封安池旨意,十分欢喜,安蓉忙提醒安茉封了红封悄予天使。天使一乐,不想这般幼子亦懂事故人情。众人送走天使,忙安置旨意,焚香供奉。
安逸一路寻了过来,见安宅四挂丧布,内里焦土遍地,只觉心中仇恨满腔。安蓉诸人见着大哥,兴奋至极,拉着其问长问短,见其伤势严重,又是一番抽噎不休。
兄妹协力,手订丧仪,祭奠哀泣,待堂祖父诸人并家中奴仆下葬,方清点家中财物,短租了一小院,简易重建安宅。待得诸事俱了,已临至三月矣。
安逸听闻定王世子赵修然被放出,定王被变相软禁,虽心知家仇或有二人之事,然圣人被刺亦可忍气吞声,自己又能如何?听闻袁焕上将军正于阜岳交战,心中有些蠢蠢欲动。
只其思忖多日,一面忧心定王如今身在京城,安蓉诸人年幼,洛阳亦无旧故,只怕有危险。一面惭愧叔父遗骸尚在向黎郡明徐邑,也不知可有人收敛一二。再来愤恨定昌二王手段狠毒,既然定王已置身事外,只得向昌王复仇,何况其年过十三,武艺内力俱已小有所成,必能自保。
“大哥?汝为何臧于树上?”安瑞歪着头问道。
“无事。”安逸说着飞身下树,“今日可有练七星拳?”
安瑞颔首:“练了哩,大哥,蓉娘寻你哩!”
安逸寻着安蓉之时,其正观看安茉二人理账。安蓉今儿攻书事了,忽而忆起青枫书院一事,只不知何时前往才是,故而欲问大哥。只寻了片刻不见人,见安茉二人理财算账,不由好奇观看。这会儿见安逸进来,赶忙问青枫书院之事。
安逸闻言忽而眼前一亮,反身回房取了一金丝木匣子,确是其受封之日,众皇子所赐贺礼礼匣之一。后为安逸收纳信件银钱所用。
安逸取了父亲母亲信件,再次细细阅了一番,只叹气放回,心道:孟叔父虽为父亲旧友,只其高门大户,只怕弟弟妹妹会受委屈。何况定昌二王行事乖张狠厉,若日后逼急了,不管不顾灭了孟家满门,安家便是万死难辞其咎......
思及此处,安逸不由有几分歧路徘徊,秀气的眉峰轻轻皱起:青枫书院倒不失为好去向!院中学子自来四方。如隐匿其中,未尝不可!山长付流之女付三娘,娘亲挚友,夫君乃上将军袁焕嫡次子袁肇,娘亲托其为蓉儿寻一良师,只娘亲言其为巾帼英雄,极擅双剑,时与其夫往边疆而去。如今战事连连,不知其是否仍在上将军府中。也罢!事已至此,也无他法!总不能日夜警惕,以防昌王定王回神致命一击罢?
打定主意,安逸便反身寻了众人。
安蓉诸人见其来去匆匆,不由纳闷。
安莉快人快语道:“大哥!汝怎生急匆匆的?”
安逸斟酌犹豫半晌,道:“我有一事要讲!”
安蓉几人面面相觑。安茉不解道:“那便讲罢!”
安逸一一细细望过家中弟妹,见众人依赖其至深,只觉口中干涩,那心中所定下之事,分外难言。
众人见其红了眼,不由惊骇,惶惶不安。安莉跺脚急道:“大哥!究竟怎么哩!可是出了甚么大事?”
安逸垂首,几回嗫嚅,只道:“不曾,无事。大哥复斟酌一二。”
安蓉见其匆匆离去,只觉心下不安,哥哥向来甚少如此。想罢忙追了出去。
兄妹二人并肩坐于房顶,俱不言语。半晌,安逸方道:“蓉娘,若是......大哥是讲,假若大哥参军去,蓉娘可会伤心?”
安蓉闻言一愣:“为何?”
安逸难过道:“先不讲叔父于我兄妹诸人有大恩,独其为你我叔父,大哥便当为叔父婶婶诸人报仇雪恨!何况叔父尸首不知可有人收敛。”只叔父身为邑县之首,向来爱民如子,该当不至于才是。只此番须得探望一二,焚些纸钱才是。
安蓉垂首不语。
安逸半晌不闻声响,转头一望,只见其默然耸肩涕泣连连。安逸心下一酸,将其揽入怀里。暗道:蓉儿上月才过四岁生辰,只怕离不了自个儿。只是,安池堂叔待我等不薄;安瑜堂弟年幼,待其长大,只怕战事早已停了。届时,若是仇人当政,安家如今通风报信......
安逸思罢,心中一寒,圣人绝不可输!此行,怕是必得前往矣!便是报不了仇,亦为君为家国。薄唇翕动几下道:“蓉娘,哥哥此生最要紧之人便是你。只贼人一日不除,为兄心中一日不安。若是其空了手,遣了死士来,只怕我等再无那般好运气!”
安蓉只觉分外难受,古人忠义不是不知,只这般一而再再而三的抛下她,真真是有些心冷。说甚么贼人,我们兄妹一行逃了去,哪个又寻得着!何况战场刀枪无眼,便是哥哥乃孟婉那书的重要男配,只世事无常,何况多了个自己。怎知不会蝴蝶效应,丧了命呢?也罢!安家人俱为倔驴子,哪个做了决定会改呢?便是拦着,只怕又偷偷离去,届时只怕连送一送的机会亦没了。便赌气道:“哥哥欲为甚么便为罢!何苦在意我!反正我不过是你们可有可无的!”说罢又情不自禁落泪。
安逸一愣,思及爹娘,欲言嗫嚅,喟叹几声哀恸道:“蓉娘怎会觉得如此?爹娘与我向来疼你至深,怎就如此了?你自幼言语颇有些不伦不类颠三倒四,爹娘忧心日后你难习诗文,便命家中众人只言文言,复早早便令你攻读诗书。后见你生来便有主张,也随着你去。你那回贪凉得病,娘亲夜中往你房中守着你,你自幼耳清目明,怎就不曾发觉?爹爹见你生而携着内里,又天生神力,忧心外人知晓,于你不利。索性你出生不久,便寻了缘由予了大笔银钱辞了为兄武艺师傅,只命死士教导我二人......”
安逸后头讲了甚么,安蓉已听不进了;只觉脑中乱成一团,心下狠狠一揪,又痛又羞愧难言。在安逸怀里哭得撕心裂肺。
安逸一行垂泪一行轻抚其后背,良久见其啼声渐弱,方劝导道:“蓉娘,你须知,爹娘向来疼爱你我,那年......实在情非得已,爹娘去后,你便为哥哥唯一牵挂之人,茉娘几人到底庶出,自幼与你我不亲,日后你行事须得留有三分警惕。爹爹曾言你似是生而知之,命我好生遮掩一二,唯恐众人嫉贤妒能害了你去。日后如若哥哥不在,你当晓得万事切莫出头,藏拙为要。待你羽翼丰满,再行展露才华。爹娘臧了世代流传藏书于祖母冢前二米远。待哥哥得胜归来,便一道取了回来,若哥哥一时半会走不开,你便自个儿寻了去。哥哥这几日默了爹爹娘亲祖传武功与你,切记每日当勤学苦练,不可懈怠。我安家虽向来重文,武艺亦不落人,已足瑞儿学矣。”
兄妹二人长谈一番,见安蓉再无抵触之意,安逸方与众人言,众人闻言倒不似安蓉那般多想,却是纷纷支持。安逸方安心筹备起来。不过三日,便将青枫书院打探清楚。只因付三娘果随军前去,无法照料一二,只得筹谋将众娘子悉数扮了男装送至青枫书院。
因众人每人可带一位书童,安逸便买下两位乡下憨厚姐妹作伴读。安茉柔弱,便带了力大活泼的婢女,取名莫染霜;安莉虽行事不够稳重,只向来心思玲珑,带了稳重憨直的侍女,只其取名雪白,令安蓉险些笑岔了气,道:“怎就不取名白雪?”
安莉捂嘴笑道:“白雪少了三分韵,何况其姓莫,莫雪白岂不比莫白雪好听?”
安逸闻言思忖一二,道:“梨花,此行前往书院,你名便改做张黎罢!取名黎明破晓之意。”
安莉闻言颔首道:“大哥所言有理,只大哥,我们俱是姓安,可会引人注目?”
安蓉便道:“如此二位姐姐姓安,扮作堂兄弟,听闻书院二人一屋,二位姐姐便可睡于一处。安瑞与我便姓木,只做不识。哥哥,梨花便做学子罢!如此我二人可住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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