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暗花明还清白(1/2)
却说学监寻了一夜不见人,不由甚为忧心。忽而听闻人群喧闹,却是茶肆大堂有一说书人击板道:“尔等不知,那柳书生浑浑噩噩,怕是与那絮儿当真有那花前月下之事!冯县丞好意留其住家中,却不想遭此横祸!当真可怜!”
坊中之人,俱怒斥柳淮,一人道:“某亦有前往,其身着青枫书院院服,更有秀才功名哩!”
学监倏然一惊,失态上前道:“这位兄台,不知兄台所言为何事?”
那人身形消瘦,尖嘴猴腮,矮了学监半个头,闻言道:“你竟不知,方才县爷审案哩!”
学监听闻其如此这般道来,惊得怔楞当场,只道:“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那人哈哈大笑:“怎不会如此?见色起意,怕是那奸夫□□行了苟且之事,被县丞逮个正着,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害了人去!”
学监闻言怒斥道:“县令大人尚且不曾断案,兄台切莫胡言乱语的好!”言罢踉跄离去,直奔县衙。
只衙役收了纹银,却道:“大人不在衙中,已往县丞家中去,今儿只命将那书生收监,不曾断案,我等弟兄自不会亏待,郎君且自安心。只这探监之事,事关人命,本差却真真做不得主。”
学监听闻只得作罢,复而雇车往书院。入了书院,直奔山长院中而去。
柳淮深陷于囹圄,待冷静下来,亦思索此事,其素来聪慧,半晌依稀明了几分:絮儿昨夜前来之时,约莫二更之后。想来其已弑了那狗贼。只死前放心不下某,故而前来报讯,复而自绝。只其不想那贼人如此猖狂,诬陷于我。复思及絮儿香消玉损,心中愈发凄然,复泪如雨下,以袖拭面。
县令归了家长,连夜审了柳淮,佯怒斥其狼心狗肺,县丞好意收留,竟暗中与絮儿苟且。县丞起疑,便索性与絮儿谋划杀害县丞。
柳淮一惊,直呼冤枉:“大人,学生与那絮儿清清白白,何况死者为大,絮儿......絮儿她饱读诗书,虽外表妩媚,实则最是清高自傲,大人切莫辱了絮儿清白!”
周县令闻言心中只觉好笑,自身难保,这书生倒是不关心自个儿,反倒关心其那小姐!他捻须道:“良家女子,岂会行这等恶事,怨不得上天令其置于教坊之中,合该如此!”
柳淮气急怒斥:“大人慎言!絮儿并非如此之人!其沦落教坊,亦是生不得已!絮儿自来洁身自好!更与我相约除籍赎身,我一介书生,无门无路,求助县丞;只那冯县丞,收我百两银钱,转头便带走絮儿,固然为其除籍赎身,只......只学生胆敢推测,絮儿并不心悦于他!只不知为何,絮儿忽而进了冯宅!如今看来,定然是那老匹夫强了絮儿。以至絮儿心中悲苦,愤而杀人。那老匹夫无德无仁,言而无信!死亦活该!”
周县令拍桌而起,:“胡说!实乃你二人怀恨在心,昨夜你醉后见色起意,强了云五娘;絮儿前来相会与你,你便温言细语哄了她去。一面往枯井而去,装作不在云五娘房内,一面命絮儿告知云五娘,县丞强了她。致使云五娘心生愤慨,怒起杀人!”
柳淮闻言震惊道:“甚么?云五娘杀人?并非絮儿所杀?哈哈!某便知絮儿心地良善,怎会如此!是某不对,那妇人道絮儿杀人,某便信了。絮儿......絮儿定是见仇人已去,无颜苟活于世,故而......絮儿,你如何这般傻!”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柳淮哭得涕泗横流,惹得周县令嘴角抽搐,取了汗巾递过。
柳淮接了汗巾,复道:“大人,云五娘之事,学生实乃无辜!昨儿亦不曾毁人清白!乃是冯县丞欲陷害与我。絮儿前来报信,道出门往东有一枯井,命我速速往枯井而去。我未曾与那云五娘有肌肤之亲,亦不曾看去她身子,自是不愿与她牵扯,故而听从。随后之事,某当真不知。”
周县令闻言暗叹:这絮儿亦为性情中人,只其不知,聪明反被聪明误!如此通风报信,虽然免其失了功名,亦不必为那云五娘负责,只亦将其带入这杀人风波。只其竟然令幼妹逃走,为何不一道离去?反而自绝房内?那冯氏一口一句絮儿杀人,其如何认定?那害人的钗子亦不曾寻得。
周县令只觉案情越发错综复杂,遂道:“真相如何,本官自当查明。”
次日,县丞宅中众人正于堂前哭灵,县令忽而领着一伙衙役闯入,道衙门失窃一匣美玉,疑是县丞生前所为,惊得县丞家中嚎丧之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那衙役亦不多说,只此处寻赃。翻遍府中,寻找那絮儿并其幼妹照身帖,并于冯家主母屋内寻着一封絮儿绝笔。复取了絮儿生前字画,交于县令。
周县令阅毕,心中暗叹,这絮儿果真有几分聪颖,只到底思虑不足。复而归去府衙,命人画了絮儿之妹蔡四娘画像,四处寻人。
那蔡四娘于青枫书院久等不见二姐,便将包袱埋于地下,只带些首饰散银于怀里,扮作乞丐往城中而去。恰被官府擒个正着。
周县令命人将其带上大堂,因其年幼,只略施威严,道其与絮儿杀人。又道其姐畏罪自杀,骇得蔡四娘连连涕泣道:“妾实不知县丞之事,姐姐素来心善,如何会杀人?姐姐甚么也不曾说,只道其攒了些银子,我二人只管逃出府中相依为命。复命我先拿着银钱先行离去,其善后便来。姐姐如何会死哩?”
周县令心思一动,令其交出银钱。衙役呈上,周县令细细瞧罢,果见一金钗有血迹,便知为凶器,当即扣留。
因此事涉及青枫书院,县令更迟迟不升堂,民间言论纷纷,更是惊动了圣人亲自过问。
周县令连忙一一回禀天使,次日便升堂。
青枫学院亦有学子因拖家带口,不便居于书院,索性居于山下村舍。听闻此事,莫不大惊失色,这几日闹得书院沸沸扬扬,惹得学监连连训斥数回。诸子游学之事,亦搁浅下来。
安蓉听闻此事,越发后悔。只觉若自己早些禀了学监,便不会有此事!
听闻县令今日升堂,昨日便有不少学子欲请了休沐观看,惹得众夫子挥着戒尺□□。安蓉安瑞二人亦急得六神无主,索性今儿一早求了夫子。夫子见其二人慌得不像样,思及其二人便是留在此地,怕是亦不得安心进学,颔首应允。
学监正待前往,却见安蓉二人往院门而来,虽是心知肚明,感其赤城,只思及学业,不由沉下脸道:“汝二人不进学,来此做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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