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伤小月（1/2）

孟子煊在暴怒之下，将小月震飞出去，自己也因为失去了倚靠，倒在了床沿边上。

他仰着头，以一种极为扭曲的姿势去看小月。

小月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噗”地一声，呕出了更多的血，又重重地趴在了地上。

孟子煊听到小月粗重地喘息声，她的脊背一耸一耸地，似乎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她背对着他，他看不到她的表情，也不知道她伤得如何。

时间过去了很久，日光已经渐渐隐去，他只能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到她小小的身影。她没有说话，甚至也没有哭泣，只有背脊的起伏越来越微弱。

他忽而感到了一阵恐惧。

“小月”，孟子煊轻轻唤了她一声。

小月没有反应，她的身体完全安静了下来，融入了这静谧的夜色。

“小月，小月”，孟子煊的声音变得急促起来，语气之间竟然有微微的颤抖。

小月依然一动不动。

只听得一阵窸窣之声，孟子煊奋力地扭动着脖子。

“咚”，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孟子煊地头重重地砸在了地上，而他的腿，却依然搭在床上。

孟子煊以如此扭曲的姿势半挂在床沿上，却无法再挪动一步。

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小月的背影，巨大的痛苦翻搅着他的内心。他这才发现，这个小姑娘已经不知不觉地进到了他的心里，他忽而觉得，如果她死了，他活在这个世界上也就没有一点意思了！

他本来就不打算活着的，如果不是瑶姬以数十万狐族生灵的性命威胁他，早在六千年前，他就应该死去的。

死有时候会比活着，快乐得多。

但遇到这个小姑娘后，他忽然觉得，活着也还有那么一点儿乐趣，他忽然并不想死了！

她的俏皮可爱，她的单纯善良，像一缕阳光照进他尘封了数千年的心房里。

可他，现在却杀死了她。

或许，是六千年前的那一场背叛，使他的内心扭曲得已经无法再相信任何一个人的善意；或许，是这六千年来形同囚禁的生活，使他的内心狭隘得无法原谅他人的一丝过错；或许，是全身一动都不能动的无力感，使他的内心变得如此敏感脆弱。

他应该相信她的，相信她并不是有意戏弄他。

可是现在，他却连道歉的机会都没有了！

孟子煊闭上了眼睛，他只觉得头越来越昏沉，就像沉入了深潭湖水。

如果能就这样一直沉下去，永远不醒来，也挺好的。

他就可以去找到那个可爱的小狐狸，跟她说对不起。

黑暗就像永恒那么漫长。

“孟子煊”，一声轻轻地呼唤传入耳际，周围包裹着他的潮水褪去，孟子煊的神识从千丈湖底地冰封中醒来。

他缓缓睁开眼睛，便对上了小月望向他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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