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1/2)
刘家浜想必是头一次瞧见常文龙这幅嘴脸,这让他不自觉地就联想到了廉淑琴。他跟廉淑琴过了几十年,她几十年一直都是这副嘴脸待人的,这样待人的嘴脸叫他莫名地厌恶,可当着众人的面他也不好拉着五燕子回头就走。
后来进屋后在客厅里落了座,吃了一会茶水,聊了一些无关紧要的散闲,不一会儿老妈子也就来通知去吃饭了。这次的宴席摆在一个相当特别的房间里,不是上次那个厨房旁边的餐厅,而是一个透过门窗可以看见外边大门口和东西来往路上行人和车辆的空房间,房间里原来的摆设早猜不出样式了,放进了一只大大的圆桌子,配了些椅子成了一个相当特别的吃饭的雅间。
蒋儒生站在雅间的窗户边看着窗棱外的精致说:“嗯,还是这个房间好,一目了然,谁来来往往都能一眼看见,再也不用担心我们在里边吃饭,里边外边有人走来走去的了!”
蒋儒生说着瞧了一眼刘家浜,刘家浜没抬眼看他,也没有顺着回应,自顾着拉过一张椅子说:“来,丫头,坐这儿,坐我边上!”
五燕子坐下后就开始摆弄桌上摆着的银质餐具,摆弄了一会还放进嘴里咬了咬。刘家浜赶忙说:“哎呦,傻得够呛了吧?你能咬动这玩意?”
自从上次在南京遭遇不测之后,五燕子变得比以前更傻了,可也更加的天真无邪了。如果说她的智力水平之前是十分里的七八分,现在差不多也就五六分的样子。五燕子是刘家浜的一颗心头肉,有时候他也会想一想,要是她当真是个十分精明的女人,或许他就不用这般的心生愧疚觉得对不住她了。对于一个精明白巧的女人,即便是经历了诸多人事,大多男人的想法都是没什么大不了的,谁活一辈子还不经历一些好与坏呢。可对于傻乎乎的女人就不一样了,一旦经历了太多的名声方面的遭遇,日后要想再找个愿意真心对她好的人,是比登天还难的,所以单单冲着这一点他就一直都认为他是亏欠她的,也就更想对她好了。
这顿饭本来一开始没喝酒,可不知怎么的吃到一半时,常文龙突然拿来了一瓶外国酒,说是甜的说不会醉人。刘家浜活了几十年还从没有喝过外国酒,虽说他此刻十分抗拒喝酒,可瞧着那圆葫芦一样的玻璃瓶子里装着的黄橙橙的液体,就又有了想要尝一尝的冲动了。他的这个渴望所衍生出来的念头,不产生倒好一旦产生了,很快那好奇心就促使他又和别人杠起来了,紧接着就是你一杯我一杯很快就又要喝醉了。
一瓶喝完了,又拿来一瓶,又三圈过后,刘家浜早已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坐那儿只管张开嘴仰着脖子叫人往里灌,还一副傻兮兮的样子催促着别人,看起来似乎是主动求醉,不是别人逼他喝的,别人只是不得已而为之的。
等刘家浜又一次完全醉了,此时正好蒋伟大进门了。一瞧着蒋伟大进来了,常文龙轻车熟路,他使了个眼色,说:“搭把手,把他抬到楼上房间里去!”
蒋伟大盯着烂醉如泥的刘家浜,好半天才说:“让钟新社进来搬吧,我这两天手在工地上磕了一下,手腕疼的很!”
蒋儒生瞧了蒋伟大一眼,想说什么又没开口。丁卯元见状,立马打开窗户冲着停在外面的车子招了招手,示意钟新社赶紧进来。钟新社进来后,常文龙和钟新社一路抬着刘家浜去了楼上,五燕子一路都跟在边上,紧紧地抓着刘家浜的手不放松。
进了房间,刘家浜被放在床上,随后常文龙示意钟新社下去通知陈五真。他们这一次做的准备充分,陈五真中途就被钟新社接过来待在车子里等着呢,这会一旦用餐结束了,也就直接上手打针了。各自给刘家浜和五燕子打完针,陈五真在钟新社的监督下下楼走了。走到车子边上,钟新社贴着陈五真的耳朵吩咐了几句,他点点头什么都没说,像是允诺了什么似的。后来等钟新社送陈五真走后再返回来,蒋儒生便缓缓地哼着《七世姻缘》上楼来了,进了房间瞧着常文龙和钟新社将五燕子抬走后,蒋儒生便悄悄地关上了房门。
临关门之前,蒋儒生盯着抬着五燕子的常文龙说:“抓紧时间,这个月末之前你得让她怀了孕才行,我不打包票这中间不出岔子!我更不给你保证后边的事能成!”
常文龙笑嘻嘻地说:“我会加把劲的!不过,您也当心那药劲别过了,您可不是他的对手!”又转脸跟钟新社说:“一会帮我抬过去后,你还是回头来守着老蒋的门口!”
钟新社点点头,沉默地瞧了蒋儒生一眼,蒋儒生也瞧了那边一眼,随后一把将房门给关了。
‘今儿的太阳真好。今儿的天气真好。’好天气里,美芝总是喜欢坐在楼顶的天台瞧着远处的山山水水看着,自言自语地说着只有她自己才能听得懂的话。她这会知晓,她家的这栋大宅子此刻正在沐浴着秋日的阳光,在秋日的阳光普照下昏昏欲睡,不,实际上已经睡着了。该睡的都睡了,不该睡的也都睡了;该清醒的清醒着,不该清醒的也都还清醒着。她瞧着下方的素鸡和丁卯元夫妇立在车子边上吸烟,便大声说:“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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