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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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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情缠绵,她忘了;此情悠悠,她忘了;此情悲烈,她也忘了]

兰韶方退回去了位置上,就听见辰鱼那丫头的开门声。“阿兰,明日我们要做什么吗?”辰鱼收拾好东西,仔细的上下打量了这个房间,随后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起来。

“开医馆。”兰韶从容吐出三个字。

辰鱼闻言猛地瞪大了眼睛看向兰韶,只见兰韶用不容置疑的眼光看着她,恰时,一股冷风吹过,辰鱼缩了缩脖子,呵呵干笑两声,耐不住好奇心,还是开口问道:“开医馆?你要干什么?”

兰韶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缓缓道出:“天机不可泄露。”兰韶看见辰鱼那畏畏缩缩的样子,只觉得心情瞬间好了起来,却又似乎想起什么,目光沉了下来。

至于为什么要开医馆嘛,一来妖魔两界齐齐来犯,伤亡必定惨重,凡界有句古话说过,“救人一命胜过七级浮屠”。尽管她并不明白此句话其精华所在,但她救治了这些凡人,也算是行善积德。再来,妖魔两界的伤亡也是惨重,天底下疑难杂症如此之多,她就不相信,妖魔两界皆能医治好。将来她的医馆声名远扬,那妖魔两界的人必定来光顾。

“唉,罢了。那这里只有一张床,该如何呢?”辰鱼见兰韶如此,便转移话题,好来缓解周围的气氛。

兰韶环顾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从荷包里掏出一张纸片,轻念咒语,那张纸便变作了一张屏风,把她和辰鱼隔绝。她又朝一片空地点了点,随即朝空地倒了下去,一股气流将她托起,她缓缓上浮,悬浮在空中。

“哇,阿兰,我怎么不知道你会这种法术啊?”辰鱼跑到屏风另一头对着兰韶左看看又右看看,好奇的不行。

兰韶耸了耸肩,对于此等幼稚的问题表示无语。其实那法术对她来说实在是轻于鸿毛,习以为常。但是偏偏辰鱼她是个爱闹的主,整个人的心皆不在修炼上,所以对这些小法术自是不甚了解。

倏地,兰韶只觉得浑身被抽空了一般,胸口发闷,心绞作痛,难受的紧。她急忙盘膝坐了起来,发觉周身有股气场在她身上涌动。这是,这莫不是,心魔附体了?她抽了抽嘴角,耐下心性,心知自从几万年前的那件事后,她便就心魔不断,每每烦躁难受的紧。

只见四处是一片荒芜的悬崖,兰韶漫无目的的走着,终于,看见了一个石碑,石碑上刻着三个字:

“俾无涯……”她嘴里轻轻的喃昵道。一阵钻心的刺痛袭来,她咬紧嘴唇,扶着石头。枯叶四处飘零,荒草被风吹得满地乱卷,似乎马上要被连根拔起。模模糊糊的,隐隐约约的,似乎有钉子在一下一下锥着她的心,在她耳边轻轻的呼喊:“阿韶,我是魔界中人……”谁?!是谁?!到底是谁?!这普天之下,是谁叫她阿韶!而这一声阿韶,又那么熟悉。忽尔,她又见到了那看不到脸的玄衣男子,她的眼泪不由自主的大颗大颗流下,划过脸颊,她“啊”地大叫一声,昏厥在地。

最后,她只看见,俾无涯上,那个玄衣男子倒下,心底里说不尽的悲凉。

待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辰鱼没有在房间里,兴许是去哪儿浪了吧,她想着,不在也好透口气,只是不知得她的行踪作为了。兰韶打开窗子,一股凉气扑面而来,天上的星辰闪烁着光芒,辉映着月色。她披上一件蓝灰色的披风,匆匆走下楼去。

外面的灯火通明,四处歌舞升平,一片欢乐融融,来来往往的人们熙熙攘攘有说有笑的走在街上。

她眼见至此,脑海里却突然闪过璇玑天尊的脸,她在死的那一瞬间的温柔,不舍与无奈。

不由得轻叹一句:“你我如何可奈何得了那风飘之絮呢。”随即摇了摇脑袋,把脑中的思绪抛去。

她出神地凝望着眼前的一切,不知不觉中,她来到了一片梅花林。一片片白花、粉花、红花,落在她的青丝上、衣裳上,还有几片花瓣粘在了她的睫毛上。她本是不厌这梅花的,但在今日,却凭空生出几分厌烦之意。

倏地,晶莹剔透的雪花丝丝絮絮飘下,梅花、雪花夹杂在一起,只见一片白、一片红。梅花林里,她着一身青衣、披着一件蓝灰色的披风倚在一棵梅花树下。梅花傲然挺立着,刺骨的寒意涌上心头,她的脸越来越苍白无色。

倏地,有些声响传来,“若兰姑娘也在这儿啊。”一个蓝衣男子走了过来。

兰韶没有说什么,只是慢慢地蹲下,看着地上的那些梅花,眼前逐渐变黑,只听见有人在她的耳际喊:“若兰姑娘!若兰姑娘你怎么了?”兰韶听出了声音所属何人,呵,萧言乔,原来是他啊。

也不知道他为何会来这里,她同他也不过一面之缘。虽然他有恩与她,但一人来此地,还包下两间房,着实可疑,怕就是等着谁上钩,最怕的就是在等她。防人之心不可无,再况且她现下不知怎的十分虚弱,还是不要去理会的好。

她闭着眼睛,没有说一句话,头上的瑛珠钗落下,秀发如泉涌般垂下,她咬破嘴唇,殷红的血从唇瓣流下,只见四周天旋地转,她倒了下去。

尔后,她只记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好黑,好黑好黑,四处皆是漆黑的,她仿佛陷入无尽的黑暗似得,黑的慎人,黑的发慌。

她只觉好恐惧,在黑暗里不停的游走着,漫无目的,仿佛着了魔一般,停不下来。

忽然,一袭玄衣闯入了她的视线,是他,又是他,那个她每晚都会闯入她梦中的男子,只见那玄衣男子漫漫走了过来。

不知何时,他的背后,竹林幽幽,流水潺潺,落花满地,清风拂过他衣角,衬得他的眉眼越发柔和。嘴角微微勾起,暖人心脾。她望着他,忽然感觉全身的担子都卸下。他一回头,她终于看清了他的面孔,只那一瞬间,她便沉沦了下去,那眉眼、那模样,简直和萧言乔一模一样。

他到底是谁?!

紧贴着肌肤的睫毛微微颤抖了一下,她惊醒了过来。随后她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环顾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发现这并不是她的房间。

昨天夜里,她的心魔一直缠着她,令她昏死过去。昏迷的那一瞬间,她只记得那个将她扶起的蓝衣男子。

想来是萧言乔把自己送回客栈的吧。

兰韶抬手揉了揉眼睛,匆匆起身往门的方向走去。倏地头撞到到了某处,只听砰的一声,似乎是撞到了墙。

兰韶模模糊糊地向上看去,入目的竟是萧言乔笑得如花儿般的脸,便随即打了个哈哈:“是你啊,萧公子。”

“阿兰姑娘,你醒啦!”萧言乔端着一个盘子,笑盈盈的看着她。

阿兰,他们可没这么熟。可看在昨夜里他送她回来,她也便不多做计较了。

“嗯。”她淡淡的应了一声,随即瞟了一眼萧言乔盘子里的东西,盘内那是一碗黑糊糊的东西。只闻了一下,便让她呛得说不出话来。她揉了揉头,只觉得这药黑糊糊得看的不甚清晰,就连闻也闻不出是什么味来,便下意识蹙了蹙眉头。

萧言乔笑了笑,拉她坐在椅子上,把盘子搁在桌上,将那碗药递到了她面前:“阿兰姑娘,你感染了风寒,大夫说你最近几天还是在客栈里休息的好,你看,这是药。”萧言乔把药送到了她的嘴边,“喝吧。”

她听他说的一愣一愣的,只觉得整个人越发迷糊,越发困倦。看向萧言乔时,他竟然无端生出了三张脸,她的嘴角不禁不由的勾起,咯咯笑了起来。恍惚间瞥见那黑糊糊的汤药,就连眉眼间也拂了丝笑意。

人这一生便似这汤药,浑浑噩噩的乱成一团,苦涩不堪。有时模模糊糊的想要弄明白,迷迷糊糊的想着,到头来终是将自己饶进去了,到底终归是没明白什么。

神仙这一生长得漫无边际,何必万事挂怀。

该记得的想忘也忘不掉,不该记得的何必强求。自古以来神仙界多少人悟不出这个理,把自己绕了进去。悟出的,却被形势所逼,从而不得不去面对那些血淋淋的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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