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洞（1/2）

可能是最近太过劳累，好久都没这样放轻松睡踏实过，也是极少有的躺在床上入眠。本应该神清气爽，沈孟泽醒来时亦觉得这一觉睡得有些久，起床时觉得浑身乏力，手脚发软轻浮，脑子有些混沌，仿佛经历过一场大战。回想起昨晚大风大雨，只记得外面电闪雷鸣，狂风大作，然后倒地床上合眼一觉就睡了过去。也许是因为白天中过毒的缘故，睡得很沉很安稳，连一个梦都没有。甚至连雨是什么时候停下来的都不知道。

梳洗完毕，开门走进院子。

昨夜风吹雨打后，院子里残败的草木已经修剪整齐，地上枯枝败叶也已清扫，青石板铺就的小径只留下浅浅的水痕，提醒着昨夜的风雨来过。比起昨日院子中的花草繁盛，枝繁叶茂，断掉的树干显得有些破败。

夏日风雨不定，也是常事。

天上依然有一层薄云，惨白的太阳高高挂在云层中，已到晌午。

与平日不同的是，院子里难得的安静。跟他们在一起的这段时间，似乎已经习惯热闹的场景。玩闹嬉笑的白萤，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的叶子，玩世不恭又爱插科打诨的景翎，连那个喜欢坐在廊下赏花的人都不在，只余下蝉鸣鸟音风声。

景翎为了让南怀荔好好修息，把爱吵闹的白萤让叶子带着上街去玩了，自己去街上买些新鲜果子。他知道姐姐最喜时下新鲜的果子。

若是往日，南怀荔怎么也应该在院子里。

沈孟泽看向对面的屋子，门是关着的，窗户却半开着，想来是下雨前后湿气太大，有些沉闷，开窗透气。他有些担忧，有些犹豫。站到院子中间，想装作赏花无意瞟了一眼，除却重重的帷幔，看不见里面有人。

正当他犹豫是否上前敲门问询时，门吱地一声开了，南怀荔抚着门框挪了出来。脸上一如既往的噙着笑：“沈仙师，早啊。”

沈孟泽觉得她的脸色怎么比之前醒来时还要苍白些，精神也不是很好，满眼担忧：“南怀姑娘身子可有哪里不舒服？怎么感觉比之前还要憔悴。”

南怀荔勉强挤出一个笑意：“大概是昨夜风雨太大，太过担心屋顶被风掀开，雨又下得大，噼里啪啦响了一夜，也就没怎么睡好。沈仙师可睡好了？”

沈孟泽有些赧然地点点头，忽而想起昨日回仙渡山求来的丹丸，突然转身回房，又即刻出来，手里是石蒲送的白瓷瓶：“这是我向葫芦馆要来的丹丸，虽然说不上什么起死回生的灵丹妙药，却有助于恢复真元。早晚一粒。流仙派四峰之一的百首峰葫芦馆，专司医药，天下闻名。”

南怀荔接过看，细看白瓷瓶上面绘了一只葫芦，十分别致，想来这是葫芦馆专用的。心下一暖，捏在手心，道了声谢谢。

沈孟泽见她脸上有了舒展，心下轻松了许多，正想开口说点什么。大门突然开了，景翎大步跨进来，手里拎着刚买来的新鲜枇杷。时下正是吃枇杷的时候，枇杷成了诱人的橙黄色。

景翎直接忽略过沈孟泽，走到南怀荔身旁：“姐姐，我刚买了些枇杷。昨晚大风大雨，好多果子都被风吹掉了，我走遍了半个西市才买到这篮子。你身子还未好全，正需要这些果子。”

“劳你费心了。霁云可好？”

“他酒量不行，现在还昏睡着呢。”

南怀荔把昨天霁云的事给沈孟泽说了，沈孟泽点头称是。如果由羽族自行接回景翎，比他们送回去要好得多。毕竟景翎不如白萤那般年幼。他们正说着，大门再次被推开，一行红衣男子进来，约莫十来个，木秋岩走在前面。

“不好意思，今天回来晚了。昨天见天色不好，伯父让我留宿一晚帮他镇守石堡，怕那些东西趁机溜出来作乱。果不其然是一场大暴雨。昨夜大风大雨吓得我不轻，伯父怕后山有什么问题，一夜未合眼。昨晚你们都还好吧？”

大家点头示意还行，众人就在院子里商定，午后就行动。霁云也醒了找过来，一进门就找景翎，愿意一起，于是就组成乌泱泱的一群人。

待到言嚣来时，也发觉南怀荔有些异样，只当她是真元尚未恢复过来。

南怀荔牵着白萤的小手，目送他们一行人离开。白萤刚才还泪盈盈地目送景翎离开，这下打着哈欠，又到了午睡时间。南怀荔把白萤交给叶子，让他下午就带着白萤在院子里不要出去，顺手结了一个结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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