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利(1/2)
刀疤脸说,他叫刘牧,隶属骑兵营。
灵玉关立于苍茫大山之间,那些山已经呈现出一种萧条的枯黄色,毫无家乡青山绿水的秀丽之姿。明净高远的天空,一轮红日正在当空,白色的阳光毫无吝惜地洒向大地,能给人在北风中带来丝丝的暖意。
刘牧见他十分好奇,解释道:“现在太阳还能感觉到一点温暖,再过一个月,,恐怕也跟风一样冷了。不过照在人心里,还是暖暖的。什么样的风滋养出什么样的人,北方的风跟北狄人一般彪悍。等到冬天,你才知道风的厉害,能把这样的瘦小伙给吹飞,哈哈……是不是吓着了?”
洛秋谷遥遥头,对自己的少见多怪有些羞赧。
高大的城墙一点点地展现在众人面前,刘牧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终于到了,安全了。
灵玉关的城墙是就近的山石开凿条石而砌成,近十丈的城门高大威严坚固,远远看一眼就能震慑人心。即使站在远处也能看到城墙上戍卫的士兵,他们站得笔直,像那些饱经了攻击的城垛一般坚毅。难怪北狄这些年始终没能攻破此城,有了这么坚固的城墙,那些马背上的骑兵肯定望城兴叹。而对洛秋谷来说除了震撼,就是感觉天地之间唯人最为渺小。在风声中似乎都能听见兵器相接的声音,杀声阵阵。
做完交接,洛秋谷终于可休息,昨晚他可是没合过眼。任务顺利完成,绷紧的神经终于松了下来,整个人觉得疲惫不堪。刘牧很热情邀请他去自己的营帐休息,原来他还是个不大不小的校尉,负责一营骑兵。他有一顶属于自己的单独的小帐,居住环境比起一般有士兵还是要好些。洛秋谷顾不得身上的已经干涸的血迹,倒在榻上就合眼就睡。
想来这就是自己以后的生活了,洛秋谷心中隐约有些担忧,却又沉沉地睡去。
他一觉睡到了第二天天亮,刘牧派人送给他骑兵的甲衣和兵器,又让他选了一匹合适的马,就开始和正常的骑兵进行操练。骑兵的操练可比骑马要困难多了,骑马只是维持好身体平衡就好了,骑兵需要在奔跑的马背上还要射击、格斗。洛秋谷开始几天都在如何驯服马匹,一天下累得要死,直接睡死过去。这样也好,没有心思去想家了。
骑术还没练好,刘牧又让他去射击,挣扎了几天,浑身上下都疼,手臂酸疼,放下东西就想躺在地上不想起来。手指间磨出血泡破了之后形成了老茧。可是一想到芹香那充满希冀的眼神,他咬咬牙再次拉弓。
辎重营的田七不知怎么打听到他在骑兵营,趁着送军粮的间隙来找他。兵营是老兵欺负新兵是常有的事,即使刘牧对他特别相待也不例外。忽而见到田七,本来已经麻木的洛秋谷突然觉得鼻子很酸,自从上次分别已有一月有余,还以为彼此见不到了呢,人就那样站在他面前,傻傻地直乐。
田七来不及跟他叙旧,郑重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用油布小心包好的包裹,小心翼翼地展开,原来是一封信。田七认得几个字,又让识字的兵帮他念了一遍,他一字一句地记下了。信中有两页,一页是写给田七的,一页是写给洛秋谷的。虽然洛秋谷不识字,可是见那如剑锋游龙般的笔记,就知道是李希琅的笔记。田七一字一句地念起里面的内容,无非是爹爹怪他不告而别,十分想念他在异地他乡过得好不好。有没有与北狄兵冲突受伤,能不上前线就不上,命最重要。洛秋谷听了眼泪再也忍不住流下来,越是想止住眼泪,眼泪越是不听话地往外冒,最后洛秋谷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
信的最后是李希琅自己写给他的几句话,他写完这封信就要去州府赴秋闱。可能很长时间就不能给他写信了,他老爹会由他娘照顾,让洛秋谷不要担心,等兵役结束早点回家。
有了盼头,日子就过得很快。
转眼就入了冬,第一场大雪降下来的时候,洛秋谷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放眼望去漫天的飞舞的雪花,苍茫之间全是白色,无边无际。那么白,那广阔,白得没有一点杂质。他还没来得及惊喜,就被寒风给冻得直哆嗦。虽然营里发了冬袄,可是还是冷啊。在这滴水成冰的季节,除非像官兵一般穿着轻软的毛裘,别的穿再多都是冷的,除非把自己放在火炭上烤着。同住的几个兵宁愿忍者强烈的尿意也不愿意出门去。洛秋谷一边哈着气一边就近在帐篷边小解,他甚至都能听到滋滋的结冰声,真是冷啊。
刘牧坐在自己温暖的营帐里,听着外面的风雪声,心中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北狄自从上次袭击战马之后一直很平静,这很反常。今年的初雪这么大这么冷,恐怕他们会趁机突袭偷袭。这种严寒对北狄人来说习以为常,他们冬衣都是披毛皮,御寒能力比他们普通的衣袄好得多。但大雪对于新补进的新兵还是难以忍受。
下雪不冷,化雪才冷,这一场雪看样子是下一整天了。刘牧皱起眉头。
到了晚上,雪终于停下,都能没半截小腿,所有人都窝在帐篷里不肯出来。外面呼啸的风就能吓人一跳。刘牧和几个参将围着火炉喝酒,他们都不敢喝得太醉,就怕突然北狄来袭,虽然军法规定非庆祝大胜不得饮酒,可是这么冷的天,这么冷的夜,实在太难熬。
一阵急切细碎的击鼓声远远传来,连帐顶的积雪都会簌簌地震落。
军情紧急。
刘牧狠狠下喝下一碗酒,转身穿起战甲,拿起□□:“整队出发!”
洛秋谷只听到鼓声阵阵,整个安静的军营突然有序起来。所有人都似乎都不怕冷了,从容快速地穿上战衣,腰上挂着箭筒和大刀,背着牛筋弓,手里还拿着□□。一路小跑冲向马厩,熟练地翻身上马。
外面吸一口气,都觉得冷到肚子里,骑兵营却好像并没有感觉到寒冷似的,整齐地列队。洛秋谷身在其中感觉到一股肃杀之气。
洛秋谷赶到城墙时,厮杀声已经震天。因为是他们是攻城,暂时还用不上骑兵。刘牧领着他们站在城门后,随时准备冲出去追杀北狄兵。洛秋谷只觉得耳边是厮杀声,手不知是因为天寒地冻还是紧张,手用力都握不紧□□。洛秋谷深深地呼吸一寒凉的空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周围的骑兵都安静地骑在马上,持着寒凉闪烁着杀气的兵器,绷紧了身体时刻准备出击。
这是他第一次近距离接触战争。漫天的白色中,灵玉城火光闪烁,像极了侵染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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