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1/2）
8.
处于补偿的心态，朱禾决定不再隐藏他和周云攀的恋爱关系，他愿以为会受到各种非议和眼光，但事实正好相反，公开后，他内心的愧疚减轻了，甚至不时涌出一股自豪感——周云攀这么好的人，是我的恋人，他只喜欢我。
“这样说不定会影响生意。”周云攀对此不太乐观。
“管它呢？”朱禾兴奋地说：“要是公司倒闭了，我们就出去旅游。”
说是这么说，全公司上下那么多员工还要吃饭。周云攀变得更加勤奋，他不想因为自己的缘故，让朱禾失去现在的财富和地位。
消息传得很快，云禾数据的两位老总是一对基佬的事，在几天内弄得人尽皆知。
好在目前为止，没有任何一家客户提出异议。
一个月过去，法务自豪地告诉他们，公司在合同方面引起的一些小争议已经全部被摆平，整体情况向好。
周云攀松了口气。
临近下班的时候，他打算向熟人定一只佛罗里达蓝龙虾，亲自操刀，给朱禾做一顿大餐。
“周总，”秘书推门而入，神情不安：“前台说，有个年轻男人找您，没有预约过。”
周云攀一愣，问：“请问他姓名？”
秘书说：“沈兆宁。”
“哦……”周云攀将后背压在了老板椅上。沈兆宁，这个人他认识。说认识不如说结过梁子。沈兆宁是朱禾的前男友，情人节被周云攀逼着分手的那一位。他父亲的公司是云禾数据合作多年的伙伴。
“让他进来吧，不要惊动朱总。”
秘书点点头，规矩地带上了门。
没一会儿，一位怒气冲冲的年轻人推门而入。他看起来像个打扮时髦的大学生，皮肤像牛奶一样，个子不算太高，但五官非常精致。
他一冲进来就先发制人地嘲讽道：“好久不见啊周总，你这张塑料脸整得真不错啊。”
“请坐。”周云攀站起来，扣上西服的扣子，示意他坐到沙发上去。
沈兆宁逆反心理严重，此刻怒气腾腾，不动手已经是极为克制了，更别提顺从周云攀的提议。
“坐什么坐？我来找你算账的。”沈兆宁气愤地说：“当初你逼我跟朱禾分手，就是为了自己小三上位吧，你要不要脸啊，也不看看自己长什么逼样，敢撬老子墙角。”
“我没有逼你，只是把事实跟你讲清楚。”周云攀自己做到了沙发上，淡定自如地说：“朱禾对你真的只是玩玩，他以前有无数个男友，从没有带任何一个去见他的父母，你也是一样，与其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不如另寻良缘。”
“他对我玩玩，难道对你就是真的吗？”
“我跟朱禾认识很多年了，一直在等待一个时机，现在我们已经在一起了，请你看开一点。”
“时机？”沈兆宁讥笑一声，嘲道：“不会是指你去整容这件事吧？周云攀，你这么大个人难道没脑子吗？朱禾喜欢漂亮的，你就去整成漂亮的？疯了吧，你三十了吧，还能再漂亮几年呀？到时候更多年轻的、漂亮的人由着朱禾挑，你觉得你还有竞争力吗？”
“我跟朱禾的感情不只是建立在外貌上，我们有很深的感情基础。”
“感情基础？别自欺欺人了，周云攀，这些感情基础你整容之前就存在了，朱禾为什么不找你呀？决定因素就是脸啊。他受不了你那张脸。”
周云攀眯起眼，眼神危险：“你的脸那么好看，为什么他一定要跟你分手呢？”
“呵，”沈兆宁冷笑：“因为他没心没肺啊。朱正喜欢漂亮的，但这个世界上总有更漂亮的，”说着，他眼里流露出一丝怨恨：“他看到了更漂亮的，所以想甩掉我，这我能理解，但是凭什么是你？你这张人造脸！假脸！整容脸！”
“你冷静一点。”
“你才要冷静一点，周云攀，你觉得你比我更好看吗？我告诉你，朱禾和你在一起从来不是因为你自己以为是的这张脸，他跟你在一起是因为愧疚！”
周云攀眼眸颤动，一时说不出话来。
“你难道真以为整出来的脸能美上天？实话告诉你，人造的永远比不过天然的，美人之所以珍贵就是因为稀有，你这种说到底都是假的，以朱禾的审美，怎么会对一张假脸动心？他只是不好意思拒绝你罢了，你一把年纪了，可别当真了。”
周云攀垂眸不语，沈兆宁激动得浑身颤抖，他感觉自己赢了，狠狠地出了口恶气。朱禾这个王八蛋，甩了他，找了这么个整容的老男人，害他在圈子里被嘲。
“……你很聪明，”半晌，周云攀勾了勾嘴角，脸上没有半点受打击的样子，他凝视着沈兆宁，明明坐着，却有股高高在上的味道：“你说的都对，朱禾确实是因为愧疚才和我在一起的。但那又如何，反正他和我在一起了。”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最后得到他的是我。”周云攀换了个轻松的坐姿，仿佛刚刚的拘束是演出来的：“你看你，年轻，漂亮，虽然缺乏教养，但有一副好皮囊。跟你相比我是个整容的老男人，但你得不到的，我却能得到。从各种意义上来讲，不都是我赢了吗？”
沈兆宁感到自己被戏弄了，刚才的得意，刚才的喧哗，如同小丑的表演。
“你故意的？”
“你可以那么说。”周云攀笑了笑，道：“我好歹也三十岁了，以色侍人这种东西，只有小孩子才会想。我去整容的目的，从一开始就不是冲着变美——当然，能变美是很好的，但重点不在这里。”
“我认识朱禾十年，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太清楚了。他花心，喜欢漂亮的，讨厌负责——你肯定以为他就是这种渣男，但其实不是的。我告诉你，朱禾是我见过最有责任心的人，他的天性不允许他推卸责任，因此他从来不会轻易背上任何责任。我为了他整容，为他放弃了太多太多，不论他嘴上承不承认，我早就是他逃不开的责任了。”
“他一定会爱我的，今天不行，还有明天，明天不行，还有明年，反正，他已经不会再离开我了。”
“你、你……”沈兆宁难以置信，瞠目结舌：“你太恶心了。”
周云攀笑了笑，充满轻浮和恶意的表情让那张填充过的脸生动起来，变得越发美艳动人，像邪恶的反派。
沈兆宁年轻气盛，受不了这样的侮辱，一拳打了过去。
“老子今天撕烂你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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