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1/2)
卫晟成转头看向发话的少年,目光落在对方持刀的右手手腕上:“黑纹白玉镯,敢问束典门子弟到此有何贵干?”
那少年懊恼地看了看自己的右腕,攥住齐寄安手腕的左手又加重了几许力道:“知道我是束典门弟子,还不赶紧放人。”
“放人?”晟成放下老者的手臂,想找什么拭干净手上残存的药膏,但目光扫了一圈,最终作罢,“说反了吧?小兄弟,该是你放人才对。寄安,你说是不是?”
“当然是你们放人,你们不是来抓……等等……你们不是……”少年发觉自己好像误会了,而自己的右手不受自己控制地移开了刀锋,他大惊失色,“你……阁下也是修仙者?”
寄安清了清嗓子:“对,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吗?”
那少年连忙松了手,晟成对寄安笑道:“真气使得不错。”
那少年收起利刃,躬身赔礼:“我误以为二位是刚才那伙山贼的同党,实在对不住。在下束典门原零,不知二位是师从何处?”
“闵青派,齐寄安。”
“卫晟成。”束典门与闻道门素来针锋相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三人围着火堆坐下,原零坐在老者身边,将他从山贼手中抢回来的厚棉衣给老者套上,又整了整盖在身上的衣物:“我原是个孤儿,是被他捡回来养大的。他是个医者,村里人都叫他李老头。我加入束典门后好久没能回来了,这次趁着外出任务,想回来看看,谁想正撞见山贼在打家劫舍,连老头的厚衣裳都一并扒去,简直丧心病狂……”
“任务?”晟成发问。
“是门派里的缘霞菇被……”原零突然意识到自己说多了,急急住了嘴,“门派任务,不能说,对不住。”
原在一旁安睡的老者发出了响动,睁开了眼睛,盯着原零看个不停,喃喃道:“你小子,还晓得回来,我都以为等不到你了……”
“说什么呢,老头,您老当益壮,还能再活好些日子呢,”原零从袖子里掏出两个银质耳环,“帮你抢回来了,我以前见你一直戴着的,该是重要的东西,收好吧。”
老者看着耳环,像是想起了什么,摸了摸自己的耳垂,叹了口气:“唉,戴不了了。给你小子,想必你也不要,我先收着吧。”
老者将视线从自家小兔崽子身上移开,才注意到还有两位生人在场。他目光扫过二人,被寄安腰带吸引住了目光,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指,指着齐寄安,浑身微微抖动,像是激动得厉害。
“他?他怎么了?老头你别激动,他们都是好人。”原零掰回老头伸出的指头,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背。
寄安一头雾水,只见那平静下来的老者开口问他:“后生,你是哪个门派?你师父是何人呀?”
“在下闵青派闵剑阁弟子,家师姓秦,名亘之。”他内心虽觉古怪,但对方并无恶意,便一一答了。
“那你可有师叔师伯?”那老者似乎更激动了些。
“有的,师伯李芸古,师叔季令礼……”
“李芸古前辈已于多年前亡故了。”晟成突然插话,盯着一脸震惊的寄安,心中有了判断,“李掌门借由《仙家门派谈》亲自宣布的,怎么?你竟不知?”
“哦,对,闵青派,我想起来了,我也看过这个消息,”原零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我说闵青派这个名字为什么有些耳熟。老头,你这是怎么了?又犯老毛病了?”
老者眼神空洞,明明是望着寄安,却像是望向了更加缥缈的远方。呆呆地坐着,仿佛一座木雕,嘴里喃喃地念叨着什么,只能听清什么师、什么师的。原零连忙扶他躺下,其余人等也依偎着火堆各 自歇下。
寄安却睡意全无,翻来覆去睡不着一直挨到天亮,精神疲惫地与那父子二人告别。二人沿着那父子俩指出的路线飞了片刻就看见了人烟,不多时就到了寄安的村子。
他匆匆走向自家院子,却发现外侧的屋子都挂着锁,院子里固定摆放的藤椅圆桌也都收到了一侧,倒是篱笆上缠绕的爬藤长得兴旺,风吹着不知哪年飘来的落叶在院中打着滚。
人呢?阿娘、二弟、三弟、四妹人呢?
齐寄安被自家“拒之门外”,还有些茫然。还是晟成拉着他去问了问乡里邻居,得知自己家人早就搬去城里住了。寄安这才把那颗胡思乱想的心放回肚子里。
要进螺城可比回村子难办些,而且城中有闻道门协助,偷偷御剑进去也行不通。
卫晟成提议先去趟南山,寄安也没有反对,大有近乡情怯之意。
一别十年,南山上的草木比记忆中的茂盛了许多,将原来行人踏出的小径也快掩盖得不见痕迹。晟成独自去了南山北面,齐寄安便沿路御剑而上,凭着记忆寻到了那处溪水。
溪边的草木也很是繁茂,那时打斗的痕迹都被埋藏在了杂枝绿叶之下,寄安竟看不出当年曾有过小屋的痕迹。那条溪流现今却大半成了暗流,露出地面的部分不过碗口大小,单手就可截断水流。寄安见那溪水清澈,便掬一捧在手,喝了一口,倒也甘甜解渴。
在来南山的路上,他和晟成商议该如何进城,晟成让他假扮闻道门子弟——“你只要戴上我派门派物件,没有人会质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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