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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公主!将军回来了!”镇国将军府门前站着一位贵妇人,贵妇面带微笑,望着远处的朱雀大街,眼底是掩饰不住的期待。她脚着金丝履,身穿黄色齐胸襦裙,外罩红色牡丹金绣大袖衫,梳着高高的双环望仙髻,髻前饰一小孔雀开屏步摇,髻上珠翠如星,晃得人睁不开眼。这位贵妇人是当朝长骑公主,帝后的嫡长女秦箬箐,也是昭国唯二的一位女将军,另一位女将军是她的婆婆,师白娟,现在正坐在她身后的院子里等着儿子。
刚刚说话的是妇人身后一位穿着烟灰色襦裙,外套白色半臂。梳着一个盘恒髻,简简单单缀着一些银饰。这是公主身旁的大丫鬟飘云,飘云身后是两个同样穿着打扮的丫鬟,分别是沉玉,缀珠。贵妇身旁是一男一女两个孩子,男孩穿着天青色锦袍,女孩是豆绿色襦裙,旁边还有一个奶娘,怀中抱着一个婴儿,看起来不过刚出满月,这是将军的三个孩子,萧景飒,萧景瑶,萧景湘。
“还好回来了,刚好能赶上孩子的百日宴!”秦箬箐急切的期盼着,想第一时间看到日思夜想的夫君。
朱雀街上挂满了因为刚过完元宵节还问来得及取下的红灯笼,一排排整整齐齐的伴随着远远传来整齐划一的脚步声晃动着。秦箬箐的嘴角越来越高,脖子越伸越长,终于看到了。最前方的男子骑着一匹通体黝黑的战马,身穿明光甲,头戴兜鏊,腰间挎着一柄长剑。远远望见翘首以盼的红衣女子,仿佛一团火,灼烧着自己干涸的心。抑制不住心底的烈火,竟一骑当先,驾马赶到秦箬箐身前。骏马嘶鸣,前蹄高扬,将军飞身下马,将红衣女子紧紧的抱在怀中,“娘子,我回来了!”这位是将军正是飞虎军副元帅萧肃山,大元帅是他爹,萧耀祖,现在属于半致仕状态,和他娘一起在院子里等着他。
秦箬箐也顾不得隔着铠甲是否难受,同样紧紧抱住萧肃山,不经意间已经泪流满面,颤声说道,“平安回来就好,我和孩子们一直在等你。”
两个孩子也十分懂事的走上前去,齐齐叫爹。萧肃山松开娘子,一手一个将孩子抱起,还不忘把娘子圈在怀中。这一家四口其乐融融,一干仆从不好意思出声打断,最后还是年纪最大的老管家萧远做了这个恶人,“将军,公主,咱们先进屋吧,老将军和老妇人还等着呢。”
这一家子手拉着手,转身正要往院里走,却被身后传来的请安声叫停了,“奴婢给公主请安!”
秦箬箐听出这是自己的心腹大丫鬟浮烟,便兴冲冲的转身,想带她一起进府,却在看到浮烟后变了脸色。本来秦箬箐是要和萧肃山一起出征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可是出征前被诊出有孕,这下不能夫唱妇随了,就只能派自己的大丫鬟,也是副将协助萧肃山了。只是这一去一回,怎么肚子都大了?
浮烟站在马车旁,穿的是一件月白色翻领对襟绣竹纹胡服,刚好圈出腰身,虽说不是很明显,但还是能看到微微隆起的小腹。
萧肃山在听到浮烟说话时就已经黑了脸,赶在秦箬箐开口前,先训斥了赶车的马夫,“我不是交代过马车直接赶进院子里吗?怎么?我的话不好使?”
赶车的萧简面带难色,“将军,是浮烟姑娘一定要先拜见公主的,她说小的要不听她的话就要跳车!弄不好一尸两命,小的赔不起啊。”是了,将军一路对浮烟照顾有加,谁知道肚子里那个以后会不会是将军府的小主子,要是出个好歹,自己可是有口难辩。
“这是怎么回事?”秦箬箐面带不满,扫视着浮烟。浮烟拂着肚子,丝毫不惧秦箬箐的目光,浮烟这是故意的,她就是要让大家清清楚楚的看到她是大着肚子,跟着将军进府的。这不,周围围观的群众已经开始窃窃私语了。
“娘子,咱们进去当着爹娘的面说,外面风大,别着凉了。”萧肃山觉得这事也不是什么光彩事,还是不要在外面解决,毕竟事关浮烟的名声。说着还将妻子揽入怀中,好像生怕妻子被风吹到。
秦箬箐有气,不好发作。广袖一挥,头一扭,甩开萧肃山的胳膊,带着孩子先进了院子。哼!男人都是靠不住的大猪蹄子!萧肃山尴尬的不行,又着急解释,生气的看了浮烟一眼,赶紧跟在娘子身后献殷勤。浮烟浅笑一声,这才扶着肚子跟着两人进了将军府。剩下的仆从不敢议论主子,各个低头,本应该是一场欢欢喜喜的迎接仪式,却变得气氛诡异。
老将军,老妇人并排坐在正屋,两个老人家面色红润,喜气洋洋,等着孩子进来好好唠唠家常。就见儿媳妇板着脸进来了,后面还跟着儿子一脸殷勤,再看后面,还有个孕妇,还是熟人!两人中间是一张八仙桌,后面挂着一副猛虎上山图,此时的萧老将军已经要变脸成为一只猛虎跳出来打萧肃山了,还好被自己媳妇拉住了。于是老两口板着脸,坐在那里,怒不可遏的看着儿子。萧肃山夫妇拜见过老两口后还不及说些其他的,浮烟便款款而拜,向老将军,老夫人侧身福礼。“奴婢拜见老将军,老夫人。两位万福金安。”
秦箬箐也转身转身坐在侧首,把场地留给两人。小口啜着茶,目光平静的看着浮烟和萧肃山,她也在等一个解释。
萧肃山本想开口,浮烟抢先一步,噗通一下跪在老夫人面前。
“老夫人,奴婢命贱,本不该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但是看在奴婢肚子里的孩子的份上,让奴婢留在将军府吧,奴婢不要名分,只求能留在将军和公主身边伺候。”
老将军见此架势,挥手示意侍女们都下去,一群侍女都很有眼色的退出了主屋,还很贴心的关上了房门。
“肃山,你说!这是怎么回事?”老将军面色红润,言语间带着军伍之间的肃杀之气。
“老将军,这都是奴婢的错,你不要责怪将军,是奴婢鬼迷心窍,不关将军的事啊,要打要罚,你们只管责罚奴婢就是了,只要让奴婢留在将军府,奴婢什么都认了!只求不要连累将军,将军是无辜的。”浮烟眼疾嘴快,咚咚咚就朝老将军磕了几个响头,边哭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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