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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陈家学堂,由陈家家丁将一群孩子领进二进院落的一间讲堂,按照事先排好的顺序将孩子们安排好,桌上已经放好了书本和笔墨纸砚。下人只告诉让孩子们在这里等待先生考核,就什么也不说退了出去,只留下一群孩子大眼瞪小眼。刚开始孩子们还拘谨的坐着,一动不敢动,后来见先生久久不来,有些胆大的便和旁边的孩子搭讪,有些则拿起书本看起了书,也有研墨写字的。
就这样过了将近半个时辰,那些最开始就坐不住搭讪别人的孩子们已经成了一个小团体,几人侃侃而谈。有些看书写字的孩子坐不住了,开始起身走动,四处打量,也有人小心翼翼的插话,希望加入闲聊的团队。
一直过了一个时辰,有个年纪小的孩子已经哈欠连天,而那些聊天的孩子们也已经从天上聊到地下,估计再聊下去就连家中几口人早晨分别吃了点什么都能说出来了。唯有九人还静静地坐在自己桌前,其中萧景谊一动不动的翻看着一本论语,和他一样一动不动看书的是两个五岁双胞胎,穿着一蓝一绿的麻布衫。萧景湘和两个穿着布衫四岁的孩子一直坐着丝纹不动,还有一个穿着天青色锦袍的七岁男孩一直宣纸上写字。剩下两个男孩,一个七岁,穿着月白色锦袍的最为与众不同,画了一幅墨竹,还在旁边写了一首白居易的忆江南。还有一个六岁穿茶色布袍的孩子,先是看了会书,后来又拿起笔一笔一划的抄起了书。
陈甫年这才走进讲堂,先拿起天青色锦袍男孩的字,细细打量,“赵怀业之重孙赵越泽,听说你三岁能赋诗,七岁可写文,素有少年甘罗之美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你这民生论就是去考进士也是可以的,你曾祖素有贤名,文韬武略不输于我,为何要来我门下?”
赵越泽撩袍跪下,先行拜师礼,“学生尚且年幼,雕虫小技不足挂齿。我曾祖常将老先生与自己做比较,说自己不如老先生许多,为了寻求学问上的精进,学生愿拜入老先生门下。对此,学生曾祖也是万般赞同的。曾祖曾教导学生说做学问就要集大家之所长。”
陈甫年捋了捋自己的胡子,赞许的看了看赵越泽,又拿起月白男孩的画,“吴道子九世孙,吴潜,你作画已初见你先祖磊落之风,若是潜心研究,精于此道,未必不如你先祖。你又为何拜入门下?”
吴浅深深作揖,“读书得以开阔眼界,领略艺术之美。艺术史上留下地位的画家,肯定是学识渊博之人。缺乏文史阅读、文化修养的人,技术再好也只能归于二流。没有思想,没有内涵。这样的人,只可以称他为画匠、画工、画师,但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画家。画家可以用独特的视角,通过不断地观察,将一朵牡丹花呈现出不同的姿态,让人看后耳目一新。画匠只不过临摹牡丹,每一朵牡丹都长一个样子。这样的作品既没有创造力,也没有生命力。”
“有道理!”说完看向六岁的茶色布袍男孩,“刘翰林之子,刘数,你为何抄书?”
刘数同样作揖,“学生资质愚钝,家父常常教诲,若是读不懂其中的道理,就将书抄写一遍,若是抄一遍还不懂,就抄十遍,百遍,烂熟于心书中道理自呈于心。”
陈甫年摇头,颇为不赞同,“荒唐!死读书,读死书!怪不得刘克罗做了几年翰林不见长进。林楠,钱江那你两为何一动不动的坐着?”
两个男孩异口同声,“因为刚才那位大人让我坐在这里等着先生。”
陈甫年点头表示听到,“那萧景湘你又为何一动不动?”
萧景湘见先生问道自己,先做了一个晚辈礼,答道,“我娘说出门做客代表的是一个人的家教,主人家没让你动,你就只能乖乖坐着。不然主人家会不喜,也会说你家教不严,会污了家中长辈的名声。”
陈甫年转向萧景谊,“这倒符合你娘亲的行事作风,你呢,为何你要看书?为何不跟着你兄长一同坐着?”
萧景湘学兄长行晚辈礼,“我姨娘说我不如别人,只读过千字文。所以让我读《论语》,好临时抱佛脚。”
“你和林楠,钱江那两个孩子倒是实在人。王燚,王炎,你们读书又是为何?”
两双胞胎兄长说道,“因为家中贫困,无钱买书,有机会可以读书,我们就要抓住一切机会。”
这个回答实在是令人无语,陈甫年微微皱眉,“那你们若是遇到不认识的字又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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