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1/2)
曾柏逸出身于名宦世家,曾祖曾缵曾担任泉州录事参军,祖父曾穆,曾担任过德化县县令,父曾会是刑部郎中。
曾会远远地看到柏逸的身影是既熟悉又陌生。六年了,整整六年,谁承想当年病恹恹的曾柏逸,现竟长成了翩翩少年,眉眼间有曾会的影子。原以为这孩子会无力回天了,竟能存活下来,真是老天保佑!
“不错,不错,个长高了,也壮实了!”曾会差点老泪纵横了,碍于面子终究是忍住了
曾柏逸久未见父亲,内心很是激动,但还是双手作揖深深鞠躬:“孩儿见过父亲!不知父亲有何事,让我速速回府?”
曾会哽咽,思忖再三,沉声道:“你娘......,你娘半年前得了咳疾,原以为只是小病,找个大夫,开个药方,也就能好。没承想,这一咳竟停不下来,加上忧思过甚,前一段日子,请了宫里的太医来瞧,说是......是仔细养着或能撑到明年中秋,有什么念想,可紧着点办,这才让你从武当回来的!我原想着,自打你六岁为保命去武当习武,也没回过家,你娘天天念叨着。倘若你回来了,她见着了,也算是给她冲冲喜,或许能有转机!”
听父亲的一番话,曾柏逸再也按耐不住,双手握拳,给曾父告退:“既如此,时不待我,我现去拜见母亲!”
“快去快去”曾会也不顾上寒暄几句,摆了摆手
曾柏逸听父亲的一席话,顾不得平日里孙真人让他谨言慎行,装作病恹恹的样子。只见他脚下如生风,风也似的往张氏房内奔去,焦急地喊着:“母亲母亲!”
“逸哥儿,逸哥儿回来了?”张氏近半个月卧床在榻,半梦半醒间听窗外似是有人喊逸哥儿的名字,用力睁开双眼,挣扎着要起床,一旁的丁妈妈见状,忙的扶着大娘子起身
张氏略略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乱的衣衫,“丁妈妈快帮我看看,我这样会不会显得特别憔悴”,张氏脸色蜡黄,额上平添了几丝皱纹,“丁妈妈,快快,扶我出去!”
张氏还未正坐,曾柏逸便大步流星地来了,见到自己日思夜想的逸儿,张氏的眼眶倏地红了,曾柏逸上前一把扶住了母亲,儿时母亲是那么温婉大方,怎的就几年光景,竟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张氏的发间还多了几条银丝。
张氏出生武将人家,眉清目秀?长相不算出色,但胜在英气,属耐看的一种。
“逸儿,我这蓬头垢面的,让你笑话了!想是你父亲让你回来的?”张氏用其瘦骨嶙峋的手摸着柏逸的双臂和脸,目光极其温柔
曾柏逸有些责怨,语气中满是心疼:“是!母亲,母亲为何病重还不让我回来,是想让我后悔一辈子吗?母亲为我,已经太多,我却什么都没有为母亲做过”
“你能好好活着,母亲便能安心!想你幼时...咳咳…你看我说几句都上气不接下气的,真真是不中用了!”张氏说没两句又轻咳起来,极力忍着,却没能忍住
“母亲,你这是卧床多时,病糊涂了,母亲怎会不中用呢?我的命是母亲给的,武当的再造之恩,也是母亲为我求的,母亲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站在你跟前了?”曾柏逸只恨自己当年年幼,不能为母分忧
“逸哥儿,长高了,也壮士了,想来孙真人待你是不错的”张氏无比感慨,谈及此处柏逸如梗在咽,曾柏逸看向张氏的额头,六年虽过,额上的疤痕还隐隐约约,当年张氏为求孙真人救曾柏逸一命,三步一跪登上的武当山正殿,慈母之心感动了孙真人,这才收曾柏逸为徒。
“是啊,母亲可得好好的将养好身子,孩儿从孙真人处习得了一身的武功和医术。我现在替你搭脉,外头的郎中都不中用,孙真人的医术比宫头的还要厉害,母亲你也是知道的”说罢,便拿起张氏的手,细细诊脉,不久后曾柏逸便眉头紧锁
张氏见他神色不佳,心中便知七八分,只能得说:“这六年你武艺如何?不知何时能打一套拳,给母亲瞧瞧?”
听及此处,曾柏逸便警惕起来,见四下无人,张氏使眼色让丁妈妈出去望风:“母亲,自你离开武当山后,孙真人把我带至尹喜洞密室,替我诊脉后,说我是被人下了毒。”
张氏一听,大惊:“怎会如此?那你现下毒解了吗?身子可有无大碍?”
曾柏逸回道:“孙真人问我家中的概况,想必是曾府有人想我死,在我日日喝的水中下毒,孙真人不到一月已替我解除毒素,但为防外人再次迫害,只能装作羸弱,还需日日以汤药续命。此事只有星宇一人知道,孙真人怕人多口杂,叮嘱我切莫声张。”
张氏细细回忆,只能想到胡厨娘,便细细道来:“当年你父亲作为曾府嫡子榜眼加身,华盖满京都,一时风头无两。我那时怀了你,不便伺候你父亲,其余几房的叔伯便想着法儿给你父亲塞了个妾。你父亲对我是从一而终,自是不肯。几个叔伯心里便有了嫌隙。不久你父亲升为刑部郎中,你三叔和五叔的远房侄儿,一个叫杜逞,一个叫曹耀都在南边犯了事,发配流放到边疆,求到你父亲跟前来。你父亲你也是知道的,铁面无私。后来这事怎么样我也不甚清楚,后来我托人打听那曹耀好像在流放途中恶疾缠身,不治身亡。胡厨娘,便是在那时进的曾府。那时我们举家迁往汴京已几年光景,不少晋江的老仆人都不愿背井离乡去汴京,我也没有勉强。后来竟有一从晋江新来的胡厨娘,你父亲体贴我刚生产完不久,想念家乡菜,当下便让她照顾我和你的饮食,没承想啊......这竟害了你”
“母亲不必自责,我这不是好好的?”曾柏逸安慰道
此时丁妈妈前来禀告:“大娘子,各房听说我们逸哥从武当山回来,都说要来看看。主君已经吩咐了厨房做了几桌饭菜,让大娘子和逸哥稍后出来吃饭。”
“好,来丁妈妈替我更衣,我好久没出去迎客了,出去权当松快松快筋骨”张氏企图站起来
曾柏逸见状连忙按住张氏:“母亲,这些个叔伯婶婶就只会拜高踩低,平日里他们都去哪了?”
“好孩子,母亲的病,自个儿心里有数!放心吧,你回来了我会好好养身体,不让你操心便是。今日本该替你接风洗尘,来来来,今日我难得高兴,陪我多吃一点!”张氏温言道
两人知道张氏的脾气,执拗不过只得从命。
此后,曾柏逸让星宇打听胡厨娘的身世,发现果真如母亲所言,挑了一夜黑风高的晚上,将胡厨娘绑至柴房内问话,胡厨娘那个龇牙咧嘴,跟疯婆子似的,对下毒一事倒爽快承认,念其无依无靠,把她打发到一邕州的远门亲戚,做浆洗女使,对曾府的人就说胡厨娘突染恶疾,派人送回晋江老家安享晚年。
中秋前一天曾柏烨也从华林书院赶回来了。曾柏烨听闻他的弟弟从武当回来了,也着急忙慌地赶回来了。
曾柏烨比柏逸年长三岁,身材自是比柏逸要高大不少,生得有几分人才,见者无不羡爱,眉眼间像他父亲更多,更刚毅肤色偏黑些,而柏逸更像他母亲,肤色白嫩显得温柔一些。
曾柏逸见到大哥,兄弟二人来了个拥抱:“大哥!”
“二弟!父亲一个月前就来了书信,让我从书院回来,见见你。二弟,六年不见了,身体壮实了不少,身上的病都好了吧?”曾柏烨关切地问道
曾柏逸恭敬答道:“托母亲的福,我好了不少,只是日日还需以汤药,无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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